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堵车

(88106 www.88106.info)    “爱。”

    “什么？”

    “因为‘爱’，你才拍下的吧？没有思考的时间，身子自己动了起来，拍下了这张照片。”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不管你们怎么称呼对方，这么美好的照片：精准的角度、距离、构图、布景以及完美的时机，没有‘爱’是拍不出来的……也许不是爱情，但是一定有‘爱’在其间……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或者故意无视——但是这张照片里充满了爱意……”小倩姐斟酌着语句，呢喃道。见我沉默就停下了语句，轻轻点了一下我布满抬头纹的脑门。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没什么……”我摸了摸脑门，顺势向下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安定的面容。

    “姐姐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倩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秀丽的脸上带着悔意。

    “没有……”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呢？”孙姐回头，扶了下墨镜好奇地问道。

    “爱情，”洛哥说着轻轻扳过了孙姐的额头，摘下了她的墨镜，深情地凝视着她惊讶中透着信任的大眼睛，低声说了一短话，“Liebe ist das as man mit dem Herzen fühlt und nicht mit den Augen sieht!”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思考“爱情”这一困扰人类的永恒话题——就算真的有“爱”也未必会有结果……

    “小胖你听懂了？”小倩姐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但是感情是一样的……”我动了动身子，靠在椅背上，让自己换个视角——看向前座的两个人。

    “老公……”听完洛哥的表白（孙姐当然能听懂），孙姐羞涩地捂住绯红的脸颊，甜蜜的回望着洛哥，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两人越靠越近……

    “哇……！”

    就在两人马上就要热情相拥的时候，从孙大爷怀中传来的凄厉的哭声——两人的爱情结晶阻挠了他们的示爱时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呢……”

    孙大爷把宝宝送还给孙姐，一脸的尴尬，向女儿两口子愧疚地解释道。

    孙姐从贤妻瞬间切换成了良母模式——就像变形金刚一样——这可能也是每一位母亲的天性吧，抱着孩子温柔的摇晃着，抚摸着他的小脸蛋；洛哥也在一旁低语安慰，不时地逗逗宝宝。本应是坐车旅行时最为忌惮的情况：孩子哭闹，却因为父母的妥善处置，化吵闹于温馨，一副和谐的画面。不禁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也曾经经历过这样温馨的时刻吧——不进为宝宝也为自己能遇到如此善良的家人而感到庆幸……

    宝宝哭声渐止，伸了懒腰又沉沉睡去，孙姐与洛哥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吻到了一起，双唇交错发出声响，让距离最近的我和小倩姐都惊叫了起来。

    “喔……”

    “呀——真好啊！”小倩姐少女一般的捂住脸，从指缝中偷偷看着孙姐他们。

    好在吻得时间不长，五秒钟之后就分开了，接着又每人轻轻吻了一下怀里的宝宝——外国人都这么喜欢亲吻吗……

    “不怕把孩子吵醒吗？”我吐槽道。

    “怎么？嫉妒了？”小倩姐促狭的说道。我只好闭上了嘴。

    望着火热的一家三口，自己都有了泡进土著人的煮锅——就像老式美国动画片里一样——的错觉。不知道以后的我可能会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会的，姐姐相信你！”

    “算了吧……”我垂下头。——为了这个目的，还要坑害一位无辜的女孩，还是算了吧……

    “不要气馁啊！”小倩姐陡然来了精神，紧紧握住我的右手——刚才被洛哥蹂躏的地方又疼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直视着我灰暗的双眼，中气十足地说道，“姐姐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依然相信爱情——你更不能轻言放弃……只要积累过去的经验，把握现在的时间，未来一定会美好起来！我坚信！”

    “好吧……”我死气沉沉的回复道——爱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自己都讨厌自己，就别给他人找麻烦了……

    小倩姐看我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办法两三句话就能逆转我的想法，侧脸看着我，秀发搭在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沉吟了一会。

    “等你长大就好了！”直接用这句话作为了总结——不过确实短时间内，也想出什么好的说辞，无法撼动我如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一般动摇不得的执念……

    从小倩姐那里归还了手机之后，我考虑再三，还是把小晴的照片删掉了——怎么说都是偷拍的。被“我这样的家伙”偷拍，对当事人来说是比被偷拍还要难受的事情吧……

    车内沉寂了不少，因为出离了小城颠簸的土道，车子平稳了不少，包括孙大爷、巴特尔在内的许多人都睡着了，除了看着孩子，一边悄声低语的孙姐两口子和开车的刘叔外，只剩我还清醒。小倩姐也困倦了，把座椅向后调到差不多一百五十度的角度（碰不到身后早已躺下打呼噜的巴特尔），躺在上面小憩了起来——没办法发生将柔软的娇躯靠在我身上的“香艳”场景。不过这也是个好事，不会因为我给小倩姐留下不好的回忆……

    将手机的菜单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的扒拉了十多遍，花花绿绿、“风景”不同的几十个应用竟然没有一个给予我点进去的欲望：通讯基本没有，新闻千篇一律，视频毫无新意，看不下去……就连每天登陆的花了最多钱，最熟悉的游戏都没有玩下去的想法——都不如老式诺基亚，黑白的画面上，还有射箭、贪吃蛇这样白玩不腻的小游戏供人消遣……

    科技发达娱乐多样的时代，虽然看似每天都很充实，但是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自己只是在遵循着他人提供的方式生活，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想法……

    烦躁的关上手机，看向窗外。绵延起伏的田野上，初秋带来的忙碌令乡间喧闹了起来，到处都能见到劳作的农民。道旁高大的杨树上，纷纷黄叶飘扬，落在地上，在环卫工人的工作下，几乎不见多少积压。远处几处错落有致的二层小房，铺上了统一的蓝色琉璃瓦片，形成了一片建筑群，而旁边低矮的老式旧房子对比之下更显破败——不知里面还有人住吗……

    没过多久，来到了镇上因胡乱停放与路旁店铺占道而蜿蜒狭窄的道路上，好在刘叔经常在路上跑，熟悉路况更熟悉人群，和几个挡路的车主与摊主商量，并与对向车辆求情后，终于给了我们这这辆大车短时间的“通行权”，在几乎占满的道路上疾驰而去，本来是短暂的一程，却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比离开小城都困难。

    “早知道绕开走大道好了！”连喊带求，累得满头是汗的刘叔抱怨道。

    “大道不是绕远吗？”孙姐问道。

    “都一样，走大道虽然远，也要用这么长时间，虽然多费点油，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一步一停实在太难受了……”

    出了镇子之后，刘叔仿佛终于解除了百年束缚的孙行者，恨不得带着车在天上耍几个跟头。在不限速的大道上，使劲踩着油门，加快着速度，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叫公路！镇上修的那叫什么玩应？随便占道就不说了，每年花了好几百万，用不上半年，就被拉矿的大车压坏了——纯属偷工减料，省下来的钱估计都揣兜里去了！”

    结果刘叔还没痛快多久，就再次不得不减速缓行。

    如同孙姐预测的那样，在邻近城市的道路上，挤满了车辆。与崎岖泥泞的乡间土道和蜿蜒曲折的镇上公路不通，假期结束，路上满是归来与回走的车辆。并且因为是中秋的小“短”假，与其乘坐不方便的公共交通到远处去旅行，不如自驾短途游玩的好，导致各路私家车横行，堪比春运的路况。万一再碰到几个不遵守交通规则，乱加塞，堵道的，鸣笛声四起，震耳欲聋……那就更好玩了，完全是水泄不通，谁也走不了。

    好在刘叔这次吸取了教训，再被憋进混乱的车流内之前，迅速地调转车头，向着没什么人知道的小路驶去。

    没成想，小路上也挤满了车，刘叔排在最后，望着看不到头的车流，叹着气挠了挠头。

    “怎么了？”刚刚睡醒了的孙大爷问道。

    “堵车。”刘叔沉声答道。

    “堵车了？我看看……”孙大爷连忙向窗外看去，观察着前后路况，过了一会后，数落道，“你看你，非得走小路，能不堵吗？这下完了，彻底被憋里面了……”

    “大道也一样，我刚从那过来……”一向喜欢与孙大爷斗嘴的刘叔也没有那个心情，简短的叙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叹着气。

    “这可不好办了，”孙姐看了一眼时间，“五点的车，现在四点多了，还没进城，还来得及吗？”最后向孙大爷问道。

    “不好说啊……老刘，进城后到火车站需要多久？”

    “最快二十分钟——还得是全程绿灯……所以最晚也要四点四十之前进程。”

    “那完了……这车堵得，别说十分钟，半个小时也不够啊……”

    “那赶紧退票吧，一会再退不了了……”我劝道，“虽然有违约金，也比砸手里强啊……”

    “Eu muss sein？”洛哥心有不甘的说着“非如此不可？”

    “都怪小胖！”孙姐突然回头，瞪着我道，“你要是早点出来，至于这样吗？——违约金你出！”

    “呃……好吧……”确实有我的原因，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而且孙姐其实也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毕竟是我的错，我也没必要戳她的逆鳞，干脆的认个错吧……

    “小苗……其实不怪小胖，是我和他约的时间……”小倩姐悄声说道，试图安慰大家，但是没人回应。

    “谢谢你……”我低声道谢后，也不知该说什么。低落的情绪在车上蔓延。

    “没别的路了吗？老伴儿，你再想想招！”

    “想什么办法？一共就那么几条路，我已经选了个最偏的都这个样了！”

    “那再换个路呗！”

    “动都动不了，换什么路，老实呆着吧！”说到最后，刘叔泄气的重重拍着方向盘，发出一声巨响，我们都不说话了。作为最关键的司机，刘叔肩上的担子一定是最重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是最懊恼的，可能还有很大一部分自责的心情，压力不小啊……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没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巴特尔突然喊道：

    “车！”

    “啊？——你睡醒了？”

    “车来了！”

    “这到处都是车，你说的哪辆啊？”

    “警车！交警的车来了！”巴特尔说完，从后排一路小跑到车头，跑到垂头丧气地刘叔身旁，甚至右臂，指向前方——我们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真的啊！终于来人了！这回有救了！”

    刘叔顺着巴特尔的指向，看了一会，也忽然大喊了起来。我和洛哥打开车窗，探头而出。往常无论是坐车还是开车在路上，都最怕看见甚至最讨厌的两辆警车从远处驶来，仿佛救世主一般。

    “看见了吗？”

    “来了吗？”张姨王大爷靠过来问道。因为他们那一侧旁边烤了一辆大客车，打开车窗容易撞到脑袋，也就都来到了我们这边；刘婶则跑到了开车的老伴身旁。

    在确定了之后，回到了位置的我们一扫之前的阴霾，心里多了几分希望。没过多久，在交警的指挥下，车流缓缓行进了起来，鸣笛声也渐渐止消，小路上的车辆也都平稳守序的运作了。刘叔也终于可以不再抱头苦恼，挂档前行。

    “来得及吗？”

    “只要在十分钟之内进城，我就能保证你赶上火车！”扬眉吐气的刘叔自信地说道。

    “好！”

    在交警的帮助下，我们顺利的脱离了“包围圈”之后，终于显现出了刘叔所选的小道的优势，在他精湛的车技下，不过五分钟，我们就进入了城市，见到了第一个红绿灯。虽然被红灯阻拦，但是已经不再急迫。还有将近四十分钟，足以赶上火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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