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零四章争执

(88106 www.88106.info)    想着可能是女孩的亲人因为沟通出现了问题来找我算账，不想激化矛盾的我深吸一口气，沉声应对：“是。”

    女子癫痫式地甩了下高傲的头颅，将脑门前诡异犹如失败的抻面般粘连在一起的刘海扬到左边。朝我挥了下手臂，眯眼观瞧细嫩手臂上大金表的时间。以为是要握手的我被虚晃一枪，只好尴尬地抬手摸脸。

    似乎对自己的心机的得逞十分得意，女子轻蔑的一笑再度伸手，这次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我接过察看，别的看不太懂，唯一明白的是上面写着女子姓李，是个演员。

    “自我介绍一下，”李姓女子用刺耳的嗓音高傲道，“我是XX经纪公司的签约女明星，这俩一个是我的助理，一个是我的御用摄影师……”

    不太喜欢她的嚣张气焰，我故意打断她说：“演员，演过什么啊？”

    女子不满地皱了下眉，但还是耐心道：“我演的戏多了去了，随便谁两个都能吓到你！只不过最近一直接不到好剧本，所以不在影视圈混了——”怕我“猜中”没人找他演戏，女子接着解释了起来：如今影视圈早已过度饱和，新人没有资本支持，想在里面混出名太难。自己高瞻远瞩，选择了一条更加简洁明确的道路，直接进军网路，做网红！

    “一看你就没什么见识，第一次亲眼见到网红吧！”女子骄傲道。

    ——一直以为“网红”是个贬义词，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

    倒不是对在网络上走红的人有什么偏见——早在“网红”这个名词兴起之前，我们这一代人就开始舍弃电视投身虚幻的网络世界了——对许多三观正确、弘扬正气、树立积极形象，为和谐社会增添属于自己的正面力量的主播、视频作者等等，我们都是怀有相当高度的崇敬和喜爱的，甚至比电视明星还要重视。但是对许多虚伪做作、哗众取宠的所谓“网红”是真的喜欢不起来，因为通过网络来成名的方式增多、成本低廉、又没有成熟的选拔标准，而且上网的人里又有许多爱叫唤爱出头的蠢货——自以为离经叛道就是张扬个性、歪门邪道即为征途，依仗匿名躲在小角落里宣扬歪理邪说，聚集大批同样头脑简单的蠢货，污染了网络环境，也造就了无数扭曲的“网红”。因此什么人都想靠这条道来出名挣钱，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成功身份提高，因为无论处于何种地位，没有正确的心理都不会受人尊敬认可。

    原来刚才的经过都是她设计好的，是被天才的她命名为《手机》的网络小视频中的一个主要桥段，并通过路人的真实反应来探讨社会现实——如此说来我冤枉她了，没想到她虽看似愚蠢，脑袋里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对她不经许可就隐蔽拍摄的侵犯性做法，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对不起啊，刚才欺骗了你——”被叫做小冷的女孩趁女子和“摄影师”商讨剧情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向我诚挚道歉，一躬到底，“因为需要你的真实反应，李姐不让我告诉你……”

    我微微摇头，轻笑劝道：“没关系，这样确实比较真实——国外不是也有这种节目嘛……”

    见我确实没有生气，女孩放下心来轻抚胸口，说：“你能理解就太好了。我也很高兴第一次就遇到了你这样的好人，做出了堪称模范的正确选择。我想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为你点赞！”说着朝我伸出了大拇指。

    “是吗？”被漂亮女孩忽悠的有些忘乎所以的我害羞地挠了挠头，讪笑道，“真的不会被骂吗？”

    女孩楞了一下，举起的大拇指也融化般稍稍变形了。“争议一定会有的，毕竟网上什么人都有，肯定会有嫉妒你的人对你进行攻讦——但是真相摆在这里，我相信事实一定能战胜虚伪，一定能够证明你的善举与善良的内心！”

    “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都在哪发（视频）啊？”被虚荣冲昏了头脑的我傻笑道。

    女孩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十分官方的回答道：“我们在‘慢脚’、‘动律’都有账号，欢迎关注！”

    我一下子没了兴趣。并不是偏见，而是从本性上对这两家只顾挣钱，不管扰民、愚民等等负面影响的流量资本平台感到抵触——紧接着我又听到了不远处女子的尖叫：“这刚才拍的都XX是什么垃圾，给我删了重来！”

    仔细听来，“李姐”主要是批评的是“摄影师”大叔的拍摄效果不理想——虽然也隐隐约约嘲讽了我两句，大概是太难看、效果惨不忍睹之类的我早有预感的贬低说辞——反正我也不想上镜，更不想当所谓的“网红”，所以我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旁边的争执，专心和美女小伊聊天。作为助理的小伊起初还担心受到责难，眼神不是瞟向李姐，但见两人吵得难解难分，顾不得自己这边，也就乐不得从压力中解放出来，舒缓一口大气，面带微笑的和起码看起来还算地道的我闲聊了起来。

    稍有些无礼地注视着小伊几秒钟后，若有所感的我捏着下巴颏，微微皱眉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感觉这么眼熟呢？”大概是因为老家这边活动地区狭小紧凑且本地青壮年如见稀少的缘故，即使印象不深叫不上名字来，遇到差不多的同龄人时，也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没有一丁点搭讪的意思搭讪……

    小伊被我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惊得怔住了，朱唇微启，定定地瞧着我，一脸不可思议。好在我全身使劲，总算说明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次焕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颔首沉思了五秒钟左右，抬眼看着我，娟秀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印象……”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不小心忘记了——我也是刚刚才想起，就好像被人用棍子狠敲大脑了一样，猛然间有了这种感觉……要不你也试试？”

    “这——怎么个试法？要不你找人给我来一闷棍？”似乎被我狂野的比喻搞懵了，不愉的小伊白了我一眼，指着自己乌发遮蔽的后脑勺，粗暴地反问道。

    “还找人干什么，我直接来不就行了！”说着和我撸起了袖子，向两三步远的小伊走去。不知为什么，见到小伊气鼓鼓的样子，我莫名的想要在欺负下去——这要是被我那个爱管闲事的小外甥女看到，肯定立马倒戈，和小伊组成联合阵线——然后找我父母和表姐告状……

    想到这儿，心虚的我眼神飘忽，试图在小捣蛋鬼现身前确认位置。

    看出我是在玩笑，小伊就站在原地，垂眼瞄着我，抱着胳膊，不躲不避——用武侠的描写就是浑身都是破绽——丝毫没有退缩。这下换我僵住了，因为袖子已经被翻了上去——为了固定住厚实的棉袄特意使了大劲，不好褪下来——冷风一吹，冻得我汗毛倒立，只打寒战。最终还是在大方的小伊的宽宏大量下，解除了“赤臂”危机。然而我仍不死心——自己一直有这个毛病，一旦认准的事情宁可得罪别人，不搞个水落石出也无法放过。而且也许是错觉占了上风，我愈加笃信最初的定论了。明明平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蹦出来的实则为非现实性幻想的所谓直觉的……

    “你真的确定以前我俩从来没见过？”

    面对我锲而不舍的恼人质询，小伊唯有喟叹摇头，要不是之前对我的看法比较正面，估计早就对我的骚扰忍无可忍报警抓变态了。知道我不好打发，为了不藕断丝连死灰复燃，小伊决定当机立断。先微微颔首，再挺直腰板，猛地抬头，眼神犀利地逼视向我，力求后发制人坚决迅速。紧接着收敛起一直挂在嘴角代表着主人善良性格的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樱唇聚拢，鼻翼虽激动的呼吸翕动不止，表情严肃、坚决声音冷漠地回答道：“没有，从来没有。”

    “……对不起。”

    温柔的小伊看不得别人委屈，见我情绪低落，乃至一蹶不振，白皙的右手情不自禁地伸向我，轻声补充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伤害你……不过，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的情况都和你想的不同，绝对不一样，因为……”小伊好像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一般踌躇半晌，结果满腹话语，化为一声长叹，望了眼鸽群乱飞的方向，最终默然垂首。

    与人聊天时最受不了的事情之一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一个就是谈的火热到了关键地方却欲言又止让人焦急又没办法继续下去……

    虽然心中仿佛被拨动的炭火般撩得火热，急于发表满脑子丰富的想象，然而朦胧中发现到的将小伊隔离在内的那层柔软清淡却凛然不可冒犯的坚固保护膜，让我无力也不敢轻易触摸，生怕伤到了对方——只得默默守望，沉默不语。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差错了呢？我望着明明触手可及，但是总感觉杳然迷惘的小伊。难道又是我贸然亲近的罪过，然而这一次是不一样的，我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受到大脑不明机理位置的控制，希望能通过与效益的交谈与了解，弥补心中貌似十分重要的一处丢失许久的拼图。可惜，欲速则不达……

    甭管缘由如何，我都踏入了小伊不可侵犯的圣域，进而导致了目前这种情况。哪怕再不负责任，再不应该接近，我都必须——即使无法扭转——承担自己的罪过。我犹豫着收回了小心翼翼的手臂，代之以探身轻询：“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该……”

    “你不该什么你不该，光天化日欺负我家助理姑娘，还要不要点脸啊！”在最糟糕的时刻，讨人厌的李姐带着摄影师回来了，一脸的烦躁与愤懑，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说我破坏拍摄、耽误时间还调戏女孩。因为心中有愧，我就当做是对我的惩罚没有做出回应。感觉不尽兴的李姐冲我哼声后，又转向小伊，用尖利刺耳的公鸭嗓恨声痛骂了起来——“我养你是XX干什么吃的啊？是XX让你来搞对象的吗？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把这个大屁股死胖子撵走啊！——不说话，抗议是吗？我看你最近是长能耐了啊，信不信我把你也辞了，让你滚回老家收废品啊！”

    我看不下去了，本想挡在小伊面前，替她讨回公道。但是被跟着李姐来的摄影师大叔拦住了。心眼好的大叔拉住行将暴走的我，朝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过去，既没有正当理由，还有可能激化矛盾。看来留给我的选择只有装做没事人一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然而我刚迈出步子，因之前的拍摄失败大为光火的李姐又被沉默的小伊惹恼，一气之下居然动起手来，用力狠狠一把将无辜的小伊推开。幸亏我和摄像大叔眼疾手快扶住了逆来顺受的小伊。这下彻底把我惹火了。将小伊安顿在长椅上之后，也顾不得摄像大叔的好心阻拦，两步冲到李姐面前，俯视着矮我一头还多的李姐那靠近后明显细纹密布多少遮瑕膏都遮掩不住的与内心一样丑陋的整容脸，怒声痛斥她的暴力欺凌。

    与流氓混混同等级别的李姐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丝毫不惧外强中干的我的咆哮愤怒，越过我身朝身后的小伊，咬着牙，怒极反笑道：“哎呦喂，这才几分钟啊，你俩就勾搭上了——小伊，看来我平时小瞧你了啊……”接着又十分渺然地抬眼瞥了我一下，从嗓子里发出无限的讥讽笑声：“你少跟我这儿装横儿，老娘我在这儿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现在忙着工作没工夫搭理你，你要是还要命就赶紧滚，否则一会我兄弟来了，你就……了懂吗？到时候，找谁也救不了你了！”撂下狠话，李姐又对摄像大叔吼道：“你还XX傻呆着干啥呢？赶紧把演员叫来，重新拍！”百镀一下“小城车站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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