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戾气危机

(88106 www.88106.info)    元柯在河边说完‘天命不可逆’后，便望着滚滚的河水发呆。

    付敏道自知理亏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的陪着。他坐到岸边的石头上，眼前的流水翻着白浪，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在前方不远处跌落至下面的深潭，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风景是好风景，只是不免冷清。

    “你发现了吗？”元柯突然问道。

    付敏道眯着眼想了想，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好山好水，却没有活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元柯指点，付敏道这才意识到，这里不仅没有鸟兽的踪迹，竟然连虫鸣也听不到。一开始，以为是水声将其他声音都淹没了，但现在仔细听来，却不是这回事。

    “这地方有点不寻常。”付敏道想不出原因，心中讶然，面上努力不露半分。

    “走吧，去血炼谷瞧瞧，这么大的太阳，应该不会有雾气了吧。”元柯似是自言自语，对周围环境也不陌生，竟在树林中找到一条很隐秘的小路，带着付敏道向山下走去。

    “公子对荒山很熟？”付敏道忍不住问道。

    “对面的棺山我更熟悉。”元柯步速不减，走的飞快，“好多年前了，慕知秋救过我一命，带我到慕天殿养伤。那时候也没什么心情到处逛，有个人——”他顿了一下，“我在江湖招惹的人，不想是穷舍门的人，知道我到了荒山，就来找我麻烦。”元柯长舒一口气，叹道，“结果，被人家绑到棺山，我也不想逃，就在那边跟她斗。一来二去反而熟悉了。”

    昨晚，在山下遇到慕谷姑娘，从她口中听说有穷舍门的人来找他，看来就是这一桩旧案了。想不到，公子在浪迹江湖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奇遇，也算是过得精彩。付敏道在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继续问，转而说道：“那公子为何让我来勘察地形？你自己分明对此地更加熟悉。”

    元柯摇摇头，道：“我来荒山数次，每次所见皆有不同。且说血炼谷，前几次来时，分明有血色迷雾在谷口，根本靠近不得。然而昨晚，你也看到了，竟然和平常山谷没什么两样了。所以，这次你就借着慕知秋让你找人的功夫，再结合明日我们谈论的七重天的法阵，好好看看这里的布局吧。”

    付敏道上前几步，与元柯并肩，奇怪的问：“公子，你是说，侍天殿有能力改变荒山的景致布局？这——这有可能被人力所更改吗？”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别说山水，就连地上的花草树木也非人力能全数改变，工程浩大不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动作。要说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公子的话说在前头，怎么都不能不信的。

    侍天殿，真的有这么神奇？

    从树林出来，走过一片沙地，就来到了血炼谷的谷口。

    “哦，有人先到了。”元柯毫不意外的看着前面，轻声说道。

    昏黄的谷口，有一个白衣女子负手背对他们，挺直腰板立在那里。

    天晴无风，女子的衣袖却如蝴蝶展开的翅膀翩翩起舞，衣摆则向上翻飞，她整个人仿若置身烈风之中。

    付敏道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一般来讲，只要他见过的人，就绝不会认错或是认不得。莫名的烦躁在他胸中荡漾开来，自从来到荒山后，这种情绪一直在酝酿，现在终于爆发出来了。

    “你不是在大殿吗？”元柯停住脚步，显然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

    白衣女子的衣袖落下，但是衣摆依旧在无风的空气中飞扬。“我猜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们。”

    她转过身来，付敏道才看出，原来竟是慕泮！

    慕泮神色凝重，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里面的封印破了，你再向前走就会有危险，师傅叮嘱我，不要让谷中的戾气伤到你——们。”在看到元柯身边的人后，慕泮生生的加了一个字。

    付敏道无奈，只觉得自己跟随元柯从王城到荒山这一路走来，正在变得越来越让人忽视。作为暗桩，这其实是个好事情，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是很不安的存在，那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的情绪。不被承认，不被重视，不被牢记，甚至没有存在意义的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些带给他的是恐惧，超过对生死的恐惧。

    慕泮一手挥开，衣袖居然带起一阵腥风，径直扑向他们。

    两人都没有防备，同时吸了一口浊气，顿时五脏六腑都开始搅动。元柯还好点，硬是靠着自己的一股不服输的气势，将恶心强压了下去。付敏道就有点没有出息，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元柯咬着牙，显然已经动怒：“你这是干嘛？”

    慕泮不以为意，轻巧的说：“我是在告诉你，我并没有说笑。如果，一点点的戾气之息都让你们反应如此强烈，实在难以想象，一旦戾气入体，你们会怎么样。”

    “血炼谷的封印为什么会破？你们又做了什么？”元柯退后一步，不想再冒险。

    慕泮抬头望了望天，又转过头看向他们，才开口道：“世间先有血炼谷，才有侍天殿，你可知道？”

    元柯点点头：“听慕知秋说过。他还讲到，侍天殿的祖师，原本是四国的仙师，游至此地，见戾气横行，所以才开山立宗，以求镇压邪气，不让其祸乱世间。”

    慕泮听他说完，眉头紧锁，叹气道：“你却是不信。”

    元柯冷哼一声：“你们那个师傅，嘴里说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还怪我不信他？”

    “这件事上，师傅却没有骗你半分。”慕泮说，“你竟然听信江湖传闻，来这里寻找那个不存在的至宝。世人以自己的欲望为念，生出许多谣言，你如此通透的人，也会误入歧途，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哼，你们这样藏着掖着，我也同样不能理解呢。如果你们不心虚，干嘛不放我进去看看，将来我也可以在江湖上放话，把真相昭告天下。也省的你们年年防贼一般，防着各路人马进谷。”

    慕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们可曾防着任何人，不过是在保护他们，不想让他们因为一时愚痴贪念，从而丧了性命罢了。左右无事，你可愿意听听我的说辞，然后你若还要入谷，我必不拦着。”

    元柯想了想，反问道：“你先告诉我，那件东西在不在里面。”

    慕泮斩钉截铁的说：“世间本没有起死回生的宝物。”

    元柯抿着嘴，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三转，好像防着泪流下来：“我信你，你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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