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飞燕秘史》 上

(88106 www.88106.info)    推开房门看着熟悉的房间，柳初晴眼圈一红，呐呐地低声自语道：“李爷爷......”

    柳初心轻轻地拍了拍柳初晴的后背，却没有出言安慰，因为此时在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怅然之意。对于柳初心而言，除了柳初晴外，这辈子真正让他重视和尊重的人只有三个，李百川正是其中之一。

    李百川本是飞燕第一大书院的副院首，名满飞燕，培养出了很多的人才，像柳天泽、叶诚、宋子期等人都是他的入室弟子，虽然不曾入朝为官，但从立场上说李百川无疑是皇党一派。

    在十四年的京城四大世家和皇党联手清君侧一事失败后，宦官集团对四大世家和皇党展开了大规模的清剿，李百川也受到牵连而被御天卫追杀，就在其生命垂危之际，遇到了路过的柳半山，并被柳半山救下。当时李百川的伤势并不算太过严重，主要问题是他身上中的毒，对此柳半山也是束手无策，万幸的是之后又遇到了听闻柳半山已经回到飞燕，打算到京城寻访柳半山的许浮生，李百川这才在许浮生的救治下保住了性命。

    清君侧一事发生一个月后，就在四大世家被连根拔起、皇党遭到重创，宦官集团自身也蒙受了极大损失之际，北方军团的四万精锐、五百“尖兵”联合一部分地方世家突然强势入京，京城的局势瞬时间大变。在严峻的形势下，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宦官集团和皇党达成了和解，联手在朝堂内外对抗北方军团和地方世家，李百川也因此不再是御天卫所追杀的对象，只是在生死间徘徊了一遭的李百川已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所中之毒却也严重破坏了他的身体，他也索性便和许浮生一起住在了柳半山位于京城之内的家中。

    在京城居住了两年后，以李百川需要静养之名，柳半山带着柳初心、柳初晴与许浮生、李百川一起搬到了一处远离京城、靠近大山的僻静之处，开始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说是半隐居，是因为时常会有一些李百川昔日教授过的弟子以及在武道上受过柳半山指点的柳天泽昔日的好友前来探访，他们每次前来都会送来一些书籍和日常应用之物，柳半山也需要拜托他们收集一些为李百川调养身体和为柳初心、柳初晴进行药浴所需的各种药材，也就没有摆出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而这些人在多年来也为几人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就连柳初晴现在所用的软剑“无骨”，也是其中一人在机缘巧合下所得又转赠给柳初晴的。

    和柳半山、许浮生这两个江湖出身之人相比，李百川在学识上不知高出两人几筹，他也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柳初心和柳初晴文化教育的责任，虽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之礼，但实际上李百川就是两人在读书方面的老师。

    早在半年前，柳半山三人就认为柳初心和柳初晴年纪已大，继续在这种僻静之处避世而居对两人并无好处，便有心带两人外出游历，增长其阅历，只是考虑到李百川的身体才一直没有行动，不过在三个月前，李百川身上的旧伤和余毒发作，这一次就连许浮生也没有了回天之力，在勉强拖延了两个月之后，李百川终于还是撒手人寰。

    现在李百川已经过世十天，身后事基本办理妥当，再留在此处也没有了意义，既然准备外出游历又不知何时会再次回来，很多东西都需要做出妥善的安置。在李百川去世后，他的日常应用之物就已整理完毕，剩下的就是大量的书籍，这些书籍一部分是当年柳天泽留下的，它们会和对柳初心、柳初晴而言有纪念意义的一些书籍一起送回京城中的住所，由人代为保管，而另一部分有李百川进行过批注的则会转赠给一些李百川昔日的弟子作为留念，今日两人到李百川的房间就是为了整理这些书籍而来。

    走进房间后，两人没有再做的交谈，默默地整理起书架上的各种书籍。当整理到一半儿时，柳初晴突然眉头微皱，接着抬手举起了手中的一本书：“哥，这本书你看到过吗？”

    书的名字叫《飞燕秘史上册》，柳初心想了想，摇头道：“没看过，你是在哪找到这本书的？”

    柳初晴抬手一指：“就是这里。”

    在闲暇之余，两人时常会到李百川的房间中挑一些书回去看，这就使得两人对李百川房间中的书籍十分的熟悉，不说所有的书都看过，但有些什么书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什么两人对这本书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况且李百川从来不会将书乱放，又为何会将这本这一看名字就像野史小说的《飞燕秘史》夹在典籍之中？柳初心的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不过此时的他并未想得太多，只是说道：“既然没有看过，那一会儿我们就读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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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定思痛之后，武宗清楚认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并与一些忠臣爱国之士重订大计，开始了全新的布局，‘水银’也经过清洗和重组后成为了‘御天卫’这样一个全新的组织，一场围绕天下和权势的争斗就此拉开了新的序幕。”

    在柳初心读完这本《飞燕秘史》的最后一句话后，没有人开口，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过了良久，柳半山才说道：“没有下册吗？”

    柳初晴答道：“李爷爷的书我们都整理过了，并没有下册。”

    没有下册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再加上没有其他任何的佐证，这本《飞燕秘史》中所记载的真伪难以确定，但此时屋中的四人却很显然相信了书中所写的内容——如果不信，柳初心和柳初晴不会在深夜找来柳半山和许浮生，柳半山和许浮生也不会花费六个多时辰听柳初心把这本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而会让四人相信的原因就在于这本书中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真实。

    这本书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对人物进行刻画、没有生动的描写、甚至几乎没有掺杂写书之人的个人感情，写书之人完全就像一个冷冷注视着飞燕百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并将之记述了下来的旁观者。和正史相比，这本《飞燕秘史》中所写的更为详细，很多正史上一笔带过的事都被交代清了来龙去脉，一些没看这本书前没有想到，或正史记载中存疑的地方在这本书中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也明确解释了其间的因果关系，这就很难让人相信这本书中的内容是杜撰出来的。

    可如果这本书所记载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话，那么需要重新审视的不只是百年前的那段历史，还有目前飞燕国的整个时局，甚至有很多对于世事的认知都要彻底推翻。

    柳半山和许浮生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这本书你们以前一点印象都没有，百川也从没有和你们提过书中所写的东西？”

    柳初心肯定地说道：“绝对没有，如果有的话不可能我和晴儿都没有一点印象，李爷爷给我们讲过的也只是飞燕的正史而已。”

    许浮生沉声说道：“书中的内容可以暂且不提，问题的关键是这本书究竟是哪里来的？”

    柳初晴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最后一次到李爷爷房间找书看是在李爷爷毒伤发作之前，在那时应该还没有这本书，如此说来这本书的出现应该是在三个月之内。会不会是李爷爷早就有了这本书，但因为某些缘故不能直接对我们说出这本书的事和书中的内容，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把书留给我们？”

    从桌上拿起了《飞燕秘史》，许浮生仔细翻看了一下：“从纸张和墨迹上看这本书的时间不是太长，但也应该有些年头了，既然这本是上册，那么应该还会有下册或者中、下册来记述近百年来发生的事。从字迹上看这本书肯定不是百川写的，上面也没有百川留下的批注，从内容上说，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太过令人震惊，就算百川有难言之隐不能明说，可什么提示都没有，只是把书留下，给人的感觉就不是要传递信息而是在故弄玄虚了，照理说百川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柳初心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一个真正让四人感到忧虑的问题：“会不会这本书不是李爷爷留下的，甚至李爷爷根本就对这本书和书中的内容一无所知？”

    柳半山说道：“这三个月来的来访者之中没有人单独进过百川的房间，想要瞒过我和浮生的耳目暗中潜入也绝非易事，倘若真是有人这么做了，很可能就是在百川去世后，这几天我们为百川发丧时候的事，只是留下这本书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对于柳半山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做出合理性的猜测，另外的三人也没有注意到似乎是在低头思考着这个问题的许浮生眼中划过了一丝暗芒。在一片沉默过后，许浮生抬头说道：“如果这本书是百川留下的话或许还好说，但要真是有人在这几日里暗中把书放入百川留下书中的话，那么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恐怕都不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走就能了之的了。百川留下的书不是都整理好了吗？我看不如这样，我就以送书为名去京城走一趟，看看这段时间来过的人里有没有知道这本书的来历或是相关线索的，时间就以五日为限，如果五日之内我还没回来，就说明出了问题，到时你们也不必管我，马上动身离开此地。”

    看到柳半山眉头一皱，许浮生再次说道：“放心！这一辈子大风大浪我也没少见过，自保的手段还是够用的。”

    对于许浮生的手段，柳半山了解的很清楚，但此时他的眉头却依然紧锁：“别忘了杨兴业。”

    “杨兴业的生死并未有定论，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并不清楚，况且我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而已，并未打算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看了一眼柳初心和柳初晴，许浮生继续说道：“退一步说，如果真要有什么事发生，你带着两个孩子也远比我带着他们更加安全，因此由我去才打探消息才更为合适。”

    许浮生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就算宦官集团暗中掌握着一股可以强杀一位宗师级高手的力量又不为世人所知，那么他们想必也是隐藏的极深，不可能会轻易的暴露出来才对，以许浮生的江湖阅历和实力，只是打探消息的话应该不会引出危及他安全的事端。柳半山想了又想，终于还是点头道：“万事小心为上！”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