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沉睡的诅咒 第82章 水尸都督 凶兆

(88106 www.88106.info)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碰撞，楼船已经严重受损。许多地方都开始出现裂痕，底仓也已有积水的迹象。我们知道，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战船迟早会沉入江中。为预防意外，我们早早的就把楼船上的备用小舟抢救到甲板上。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虽然这里的颜色没有之前那么单调，也足够鲜艳，但俗话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害人。可能是潜意识里就有些防备，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欣赏这奇特的江水，以及镶有白边的红色天空。

    越往前走，我似乎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经空臣提醒，他正是因为这股刺鼻的怪味才不敢贸然进入。因为他觉得这东西有毒。

    我不知道味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但闻着的确让人难受。这时，哑驼子站在船头打量了一圈，随机回头操起一根三丈长的木棒探入江水中。在木棒与水面充分接触后，他又将其收回，然后盯着湿处瞧了一会，似乎并没有瞧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将我们吓了一跳，只见其居然用舌头在木棒的前沿舔了一口，直吧嗒着嘴。

    胖子有些怪异的看了哑驼子一眼，然后凑上去问道：“请问老爷子，味道如何？”哑驼子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好像是，但又不是。”

    当然，我可不认为哑驼子这个动作只是出于某种恶趣味。我觉得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果然，经我一问。却是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在听到哑驼子的回答后，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此事实在过于骇人。

    哑驼子告诉我们，这江水之所以散发出此等刺鼻的味道，原始因为它像极了一种化合物——汞。

    只是整整一江的“汞”，说出去谁信？

    不过哑驼子之后又解释道，虽然江面有汞的气息，但由于汞的密度比水大。所以，就算水中掺杂了大量的汞也早已沉入江底。这也是他敢亲自尝试的原因。汞也就是“水银”，是一种慢性毒药，甚至连古代的朱砂也有汞的成分。当然，在那个时候，古人对于汞的危害还没有现在这般清晰。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会将其当防腐剂使用。这也是墓葬李会经常出现朱砂字与朱砂古古画的原因。

    我们对哑驼子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曾经是日本地下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虽然这并不是我们愿意提起的一件往事，但也已经发生了。当然，是非黑白我们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也并不是要将罪过都施加在哑驼子的身上。但日本人当年犯下的罪过终究让人痛心到难以忘怀。自然气氛也就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哑驼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只露出一抹苦笑，然后有些担忧的说：“水银的挥发会污染空气，长期吸入会造成汞中毒。我们必须得迅速破阵离开。”经这一提醒，我们尽数收回思绪，然后协助徐俊桃加快战船航行的速度。

    当战船航行至交界处尽头是，我们又一次迎来了挑战。只听见“咚”的一声，船的前沿猛的撞到了什么东西。细细想来，正是空臣所说的那道隔绝两域的无形屏障。由于屏障位置的不可预见性，他也没有办法确定结界所在的具体范围。

    还好船的速度不快，不然经此撞击，强大惯性定能摧毁整艘战船。

    我巡视了一圈，说道：“她们已经过去了？”空臣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周淼淼是周瑜的遗腹子。如果这家人真有什么目的，小乔是不可能不给她留下破阵的线索。”话音刚落，空臣提醒道：“护盾的另一边或许会更加凶险，你们准备好了吗？”胖子反问道：“能凶过那水怪吗？”空臣淡淡的说：“不确定，但我总觉得这似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危险。”

    后来，事实证明，空臣的话是对的。就在我们联手破开屏障的瞬间，我们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摄入其中。几乎同时，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战船在进入屏障后并没有与我们想象的那样落入水中，而是狠狠砸在江面的寒冰上。并在滑行惯性的作用下一路跌跌撞撞的滑行了一端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也在这个时候，阿婵指着远处说道：“有船。”顺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艘战船，只不过早已船去人空。细看，这艘战船有些熟悉，不就是之前周淼淼将我们哄骗下水然后扬长而去的那艘吗？

    随即，我们也都尽数下了船。然后怔怔的看着完全冰封的江面，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我不自觉紧紧了身上的衣服。

    胖子甩了甩脸上的肥肉，咋呼道：“他奶奶的，难怪这红白两域一高一低的，原来是冻住了。”此等奇观我们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都被这银白色的天地，以及不见边际的寒冰震撼。徐俊桃回头望了一眼屏障的另一边，然后缓缓说道：“这红白两界，一动一静，就好比阴阳。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有这样的描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片江域在建立之初就被大能之士用太极图将其隔离开。”

    我问道：“目的是什么？”徐俊桃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具体情况还不明了，但我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即将有大事发生。”空臣说：“是静得有些可怕，还是快些找寻出路吧。”

    徐俊桃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风冈罗盘。只不过罗盘刚一拿出，上面的指针就开始胡乱转动起来。徐俊桃见状，神色大变，随即又拿出八卦玉龟摇晃。伴随卜子一颗颗落下，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直到最后一颗立于冰面不倒时。他骤然一个踉跄跌坐下去，然后喃喃说道：“凶……全是凶兆。”

    我们被徐俊桃的反应吓坏了，胖子连忙问道：“你这破玩意儿到底灵不灵？”徐俊桃似乎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直到胖子按着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他才将目光转移到那颗立而不倒的卜子上，又改口道：“生死一线，吉凶一爻。这一路我们注定凶险，但只要此卜不落，一切都还有转机。”

    听着徐俊桃的话，问题又来了，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其落下呢？

    胖子提议道：“要不在冰上凿出一道口子，然后将卜子嵌入其中？”徐俊桃摇了摇头，反问道：“那如果冰块融化了呢？”胖子又道：“那能带走吗？”徐俊桃摇了摇头，说道：“卦在这里生，自在这里应。”

    显然，胖子的提议行不通。只不过，此法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但就在这时，哑驼子说道：“要不我留下来守着它？”哑驼子的话却是让众人眼睛一亮，胖子更是一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六个人守着不让他倒不就对了？”

    不过很快，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关于“信任”的问题。哑驼子毕竟是日本人，他到底可不可靠呢？

    显然，并非只有一人生出这样的疑惑。除了空臣外，我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出了疑色。不过情况危急，经仔细考虑，我提议道：“投票吧！”众人赞同了我的提议，只不过这对于哑驼子来说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只不过后者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尴尬与不满的情绪，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我们决定。

    我道：“我赞成。”胖子闻言，也说道：“我也赞成！”

    挣扎大多数只存在每个人的心里，而且都是小日本当初犯下的滔天罪行在作祟，但对于哑驼子其实每个人都不会想得太多。所以，在说出结果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很干脆。五个人没有一人反对，最后都同意哑驼子留下来守护卜子。

    在确定方向后，我们与哑驼子一一道别。我回头看了一眼正站立在寒风中的哑驼子，恍然间，我感受到了他的渺小，准确来说是人的渺小。或许……我们看实物不能看表面，看人也不能一概而论。

    正在我准备回头的瞬间，哑驼子竟然弯下身躯对我行了一个中日结合的利益。这一幕实在让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在将来会知道，但此时我的理解是他因我们的信任而感激。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