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茅坑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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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新年悄然而至,这不是龙俊第一次在外边过年,不过一想到家中的女子即将临盆,他的脸上便再无新年的喜悦。尤其沙陵城内的张辽,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原本以为他是那种忧国忧民之辈,会投降于关中军,协助关中军驻守并北。然在得知华雄兵败以后,这家伙就死守城池不出,哪怕龙俊去信晓以大义,对方也默不作声。

    要不是荀攸见过张辽,对其评价颇高,恐怕军中诸将早已开始上前溺战,声讨张辽的做法了。借着漆黑的星空,龙俊望着沙陵城墙上的忽闪忽闪的火把,平静道“你们说张辽到底在想什么?给我来信提醒我注意鲜卑人的野心,而后公达去见他,他也以礼相待。如今却装聋作哑,死活不肯投降,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能坐听到龙俊所言的当然是其周围的一圈人。这些人都是关中军内的大将要人,军师荀攸、龙虎卫副将典韦跟许褚、炽天军副将龙阳、龙吟军主将马超、卑移军主将庞德、无极营主将太史慈、凉州军主将张绣。不过对于龙俊所言,荀攸心中倒是有答案,遂给篝火加了一把柴火后,轻声答道“张辽之于吕布,乃是明珠暗投,这点他也清楚,但如今吕布并未败亡,他若在此时另投他主,恐会背负骂名。”

    对于荀攸的答案,龙阳到时嗤之以鼻,吕布败亡一定,他张辽这时投效跟将来投效有何分别?再者张辽曾书信提醒龙俊鲜卑一事,这等行为哪怕将来吕布败亡,他也不一定能落下好名声。于是龙阳拍拍手,向后一仰,躺在雪地上望着星空嗤笑道“他不会以为吕布还有胜算吧?我可听说吕布那边已经捉襟见肘,除了兵力不足,朝廷内部还尽是小动作。如果这种情况吕布还能翻盘,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瞥了一眼四仰八叉的龙阳,龙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腹部,待龙阳悻悻然的起身后,龙俊翻着白眼说道“你俩说得都没错,但现在我想知道张辽到底在想什么!据九处来报,那支并州军精锐陷阵营也在沙陵,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高顺,他才不敢做出决定?”

    “不一定,属下上次见张辽时,高顺也在场,从高顺的情绪上来看,他对张辽的所作所为基本清楚。而且张辽是否愿意投靠关中军,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态度。如果说张辽是被高顺影响了,我们不妨认为是吕布的影响力还在。”顿了一声,荀攸起身抱拳沉声道“因此属下建议主公先领军南下去太原,属下等人留在这里盯住张辽,待吕布灭亡,在求张辽此人!”

    荀攸说完,其他诸将接连起身,劝慰龙俊向太原进发,唯有马超与龙阳独坐一旁,不言不语。龙俊见状,深深的看了一眼荀攸,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们南下太原,就会迫使张辽表明态度?你们可别忘了,我军一走,并北四郡的果实顷刻之间便会付之东流。华雄现在躲到了阳曲,手中还有万余兵马,若他跟张辽联合一处怎么办?”

    “那张辽主公就不要了?”闻言荀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龙俊,据他所想,自那日张辽来信以后,龙俊的心便好似被勾起来一般,有事没事总是念叨着张辽的名字。刚才他那番谏言,只是为了给龙俊找个台阶下,省的关中军进退不得。而且他不信龙俊真的生出放弃之心,要知道对付鲜卑人,在场的诸将,还有向并州赶来的赵云与徐晃皆不得要领,如若将来真跟鲜卑人开战,关中军内有个熟悉鲜卑人的将领那可是对关中大有裨益!

    被荀攸这么一问,龙俊哑然失笑,随后学着龙阳刚才的姿势,躺在雪地上,轻声道“张辽我想要不假,但是若不是真心归附,我要他有何用?虽说对阵鲜卑,我军不得要领,但最起码可以保证军心整齐,且士气旺盛。那样来看,解决张辽这个隐患也并非没有好处。”

    见龙俊已经对张辽的态度不耐烦了,荀攸瞥了一眼刚才表明态度的诸将,示意他们来劝劝龙俊。事实上众人对张辽也了解不多,除了太史慈外,其余人根本没有跟张辽打过交道,再者虽说张辽熟悉塞外异族的作战方式,但他关中军又差了多少?这种抬高敌人贬低自己的行为只有傻子才会去做。于是众人三缄其口,搞的荀攸猛翻白眼。

    谁知就在荀攸以为张辽死定之际。一直拨弄着火堆的马超,忽然开口道“当年洛阳一战,张辽可以与子龙争锋,这件事你们听过吧?与徐荣跟子义对阵河水两岸,这事你们也清楚吧?还有吕布与董卓翻脸之际,若不是张辽驱兵前来,恐怕吕布早已死绝。从这些来看,你们觉得张辽的作用仅仅是了解鲜卑人么?我刚才不说话,是因为我也在想该不该留张辽。”

    话到这里,马超将手中拨弄着火堆的树枝扔到篝火当中,随后面向龙俊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属下恳请主公暂缓对沙陵的进攻,让公达先生再去见见张辽,属下愿意同行,如若张辽时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等吕布那边分出胜负,那属下绝不会在出声阻拦。恳请主公允准!”

    武将当中有人愿意留下张辽,这让龙俊始料未及,别看马超是他的徒弟,但其对于兵权的看重可不低于军机署内的军师们。而对比军机署,他们武将更是能体会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张辽投降关中,他们的兵权只会削弱。然未等龙俊出言答复,身边的龙阳也懒洋洋的起身,向龙俊单膝跪地,一脸无奈的说道“关中军内虽不乏精兵良将,可待大哥收复并州以后,领地也难免扩大,如若不找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来坐镇,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臣弟希望兄长暂缓对沙陵的攻势,待孟起出使完,再做打算!”

    若是马超一个人,众武将可以漠视对方,可现在龙阳也出声了,那他们可就不好在置之不理,于是诸将连番劝龙俊暂缓对沙陵的攻势,等张辽明确其态度后再做打算。龙俊见状瞧了一眼不断撇嘴的龙阳,跟神情不变的马超,微笑道“那好,明日让公达再跑一趟吧,既然是新年了,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着人准备厚礼去见见这位张文远。”

    “喏!”

    第二日,荀攸身边跟着马超与双手抱头的龙阳,打着出使的旗号,悠悠然的进入到了沙陵城中。看着四周士气低迷的并州兵马,马超微微一笑,龙阳脸带不屑。直至城内县衙当中,龙阳才略微提起精神,望着眼前气势雄壮的护卫兵马,他与马超相视一眼,皆感到凝重。一只精锐的军队不可怕,一只在士气低迷的大军中还能保持绝对战力的军队才可怕。于是龙阳快步跟上荀攸,在其耳边低声问道“这就是您所说的那只陷阵营?”

    闻言,荀攸轻轻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堂,荀攸低声道“坐在下首的那位就是陷阵营主将高顺,是一个练兵的大才。二公子不妨一会跟他讨教一下,上回我见他对二公子手下的炽天军颇为感兴趣,如果二公子将其拐到咱们关中,那您可就立了大功了!”

    “高顺么?”可能是心有灵犀,二者皆是当今天下统帅一流军队的主将,当高顺看见一位年轻到不像话的护卫盯着自己时,高顺便知道此人是谁,遂起身抱拳施了一礼,以示对其的敬重。随后龙阳还以一礼,用手肘杵了杵马超,低声道“孟起,他可能是看不起你的虎啸军,没看都没对你行礼么!”

    面对龙阳的挑唆,马超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师叔你就别玩我了行不?虎啸军现在在子龙手下呢,我这是龙吟军!再者陷阵营并非骑军,我们哪有什么交流可言!”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三人已经进入到大堂,坐在主位上的张辽,紧忙起身向三人走来。看着先前与马超吵闹不断的少年,张辽双手抱拳,微笑道“马将军,龙二公子,幸会幸会!”

    “张将军幸会!”马超抱拳还了一礼后,刚要指着龙阳介绍,便见龙阳拨开无可奈何的马超,走到张辽面前,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张辽吧?你知道因为你,我哥做了多大的牺牲?嗯?让孟起陪着演戏,恐怕也就你能有这个资本了吧!”

    听龙阳说完,张辽一脸疑惑的瞅了瞅马超,随后在其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张辽又看向荀攸,示意荀攸来给他解释一下。其实这件事荀攸也是在后来想通的,整个关中军都知道马超的性情是最为跳脱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昨天那种后说后觉的情况。于是,荀攸微笑道“也没什么,张将军的军队在这阻拦我军多时,我军上下皆感到不耐烦,再加上袁曹联军已经行进上党,所以军中诸将都想先破沙陵在进太原。”

    “哦,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后张辽指着一旁的座位,轻声道“众位请坐吧,当日在河水招待不周,还请公达先生见谅,今日在这府衙之内,希望能好好招待一下公达先生与两位!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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