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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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蓦地里,数十丈外,那半山腰一片苍苍郁郁的树海之中,有人扬声叫道:“南宫大侠手下留情!”

    一条黑影疾冲而出,腾起了数丈,飞射而下,直落巨冢之前,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

    南宫逸闻言收掌,凝功以待;那瘦小黑衣蒙面人在看了地上高大蒙面人一眼之后,立即转向南宫选拱了手:“先谢过南宫大侠手下留情之恩……”

    南宫逸冷冷说道:“是你还是宫寒冰?”

    瘦小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忙道:“自然是本教帝君,不过,我既为下属,也感同身受。”

    南宫逸冷冷说道:“你是……”

    瘦小黑衣蒙面人忙道:“有劳南宫大侠动问,我,是本教”十王‘之六。“南宫逸双眉微扬,道。”看来是我失敬,你是奉命救人?“瘦小黑衣蒙面人诡笑说道:“我有多大道行?对别人,或可以勉力为之,对南宫大侠,我没有天胆,我不敢。”

    南宫逸道:“那么,说你的来意。”

    瘦小黑衣蒙面人道:“奉帝君之命特来请南宫大侠移驾一会。”

    这倒大出南宫选意料之外,他呆了一呆,道:“怎么,宫寒冰他又约我见面?”

    黑衣蒙面人点头说道:“不错,我奉帝君之命,特来奉邀。”

    南宫选定了定神,忽地挑起双眉,道:“宫寒冰他现在何处?”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南宫大侠只要点头应邀,请跟着我走,我自然为南宫大侠带路,带到地头就是了。”

    南宫逸谈谈笑道:“宫寒冰他莫非有诈?”

    黑衣蒙面人忙道:“南宫大侠想差了,帝君是一片诚心诚意。”

    南宫逸道:“那么,那地方必然很凶险?”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笑道:“事实如此,我不欲否认;不过,以南宫大侠所学,当不会畏惧,倘若南宫大侠不愿,帝君也不敢相强。”

    南宫逸双眉陡挑,目闪威棱,傲笑说道:“好一片诚心诚意!本来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你不必激我,我绝不计较个人之成败得失,为宇内苍生,为天下武林,我南宫逸,头可断,血可流,答我问话,他邀的可只是我一人?”

    黑衣蒙面人微有怯意,干笑说道:“面对高明,我不敢欺瞒,帝君还邀了宇文伯空。”

    南宫逸笑道:“那就更加用心叵测了,这个人怎么办?”

    他说的是地上高大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狡黠目光一转,嘿嘿笑道:“南宫大侠不必操心劳神,本教自有照顾‘判公’之人。”

    南宫选挑了挑眉,道:“还是我把他带交宫寒冰吧!”一指点了高大黑衣蒙面人穴道,顺手把他提了起来,道:“阁下,请带路。”

    黑衣蒙面人目中诡异目光闪漾,略一犹豫,道:“我遵命,南宫大使请跟我来!”

    话落,转身向峰上飞驰而去。

    南宫逸淡淡一笑,提着高大黑衣蒙面人腾身跟上。

    前行黑衣蒙面人尽展身法,笔直而上,直上峰顶。“骊山”绝峰高耸入云,上几触天,常人绝难攀登,但在这两位武林人物脚下,那一如康庄坦道,没一会儿便到了峰顶。

    前行黑衣蒙面人一到了峰顶,便驻步停身,仁立不动。

    南宫选游目四顾,只见立身处是一小片平坦之地,砂石遍布,寸草木生,只有一块大青石静静沐浴在月色中。

    平视,“骊山”另一峰“蓝田山”隐约云雾之中,近在目前。

    下望,偶尔山风过处,云雾乍开,满眼苍翠:“清华宫”、“长生殿”、“集灵堂”、“华清池”等尽收眼底。

    而,除了身旁那带路黑衣蒙面人之外,再难见一个人影。

    南宫逸收回目光,转望身前黑衣蒙面人,道:“就是此处么?”

    黑衣蒙面人点头嘿嘿笑道:“正是此地,不过这是客座。”

    南宫逸扬眉笑道:“那么,宫寒冰的主座又在何处?”

    黑衣蒙面人尚未答话,对面,那隐约于云雾中的另一座峰头上,突然传来宫寒冰的带笑清朗话声:“有劳动问,宫寒冰已在此候驾多时。”

    南宫逸循声望去,只见对峰一根石梁是探,一直伸展到两峰头之间,上托苍冥,下临深渊;而此际那根石梁尖端上,盘膝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正是“幽冥帝君”宫寒冰。

    月色下,宫寒冰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却挂着一丝轻淡微笑,显得十分泰然安详、悠闲洒脱。

    南宫逸略一估量,那根石梁的最尖端,也就是宫寒冰的盘坐处,距离自己立身峰头,少说也在卅文外,要想纵身过去擒他,不但是近乎痴人说梦,而且也要担很大的危险!不由暗暗皱了皱眉,扬声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敢邀我会面,原来你选了这么一个对你安全有十分保障的好地方,那就难怪了。”

    宫寒冰也扬声笑道:“面对天下第一人,又是阁下与宇文伯空都要对付我之际,我不得不为自己安全着想,这换了谁也一样。”

    南宫逸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山风强劲,阁下要小心了。”

    宫寒冰笑道:“多谢提醒关怀,宫寒冰安如磐石,掉不下去;其实,我要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倒免得阁下东奔西跑地费手脚了。”

    南宫逸笑道:“你错了,我并不希望你掉下去落个粉身碎骨、白遭报应,我要你活生生地落在我手,把你活生生地交给天下武林。”

    宫寒冰道:“不愧大丈夫磊落胸怀,可惜我已安排好了退路,今夜是不能了,错过今晚再说吧厂南宫逸耸肩摊手笑道:”两下里相距卅余文,我虽有飞渡之心,却苦无飞渡之力,再说我也不愿冒那被你乘机下手之险,只好候诸异日了。“宫寒冰笑而不语,南宫逸身前那黑衣蒙面人这时躬身施了一礼:”我奉命带路,如今任务已了,敢请告退?“南宫逸还礼笑道:“阁下尽管请便,我多谢了。”

    “好说。”黑衣蒙面人目光落向南宫逸手中,说道:“南宫大侠,本教‘判公’可否容我带走?”

    南宫逸笑道:“阁下只管放心,我不会伤害于他。”

    黑衣蒙面人子笑说道:“岂敢!是南宫大侠自己说要把‘判公’交与帝君。”

    南宫逸扬眉笑道:“阁下倒是记得很清楚。不错,不管宫寒冰他打算逞什么阴谋伎俩,话是我说的,我找他,人拿去。”

    振腕微抛,高大黑衣蒙面人投射而出。

    黑衣蒙面人忙伸双手相接,却被冲力带出好几步外,目中飞闪诡异之色,嘿嘿一笑,道:“多谢南宫大侠!”转身如飞掠下峰顶。

    如今,这清冷峰顶小小的平坦砂石地上,只剩下了南宫逸一人,衣袂狂飘,直欲乘风飞去。

    他投注宫寒冰,笑道:“阁下,你的人都走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话了。”

    宫寒冰道:“南宫逸,你错了,你该知我,我要是有害你之心,有计算你之预谋,我不会在乎牺牲几个手下。”

    南宫逸心头一震,笑说道:“我忘了你生就一副狠毒心肠,为要达到目的,向来不择任何手段。”

    宫寒冰笑道:“这才不愧知我,后一句我不置辩,前一句我要更正。你该知道,人之初,性本善。”

    南宫逸道:“你似乎有所自解,我不知你怪的是谁?”

    宫寒冰目中立闪凶煞,道:“天下武林,天下武林逼我如此!”

    南宫逸笑道:“欲加人罪,何患无辞,欲脱巨罪,也理由良多。”

    宫寒冰道:“我说的是实话,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可知道甘多年之前,有个名唤宫天玄之人?”

    南宫逸脑中电旋,神情忽震,道:“我知道,宫天玄当年独霸一方、威震关外,为武林中有数的几个黑道邪魔之人,如何?”

    宫寒冰目中寒芒一闪,候又敛态,说道:“人死无对证,只有任人指说;不过,据我所知,他也只是性情怪异偏激、为人孤僻,好恶随心,似乎称不上一个‘邪’字,更称不上一个‘魔’字。”

    南宫逸道:“那是你对他太宽厚了些。据我所知,他在关外横行霸道、劫掠烧杀,为人残酷毒辣,较今日之你,有过之无不及。”

    宫寒冰脸色一变,旋即淡淡说道:“你既有这种想法,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南宫逸道:“我是站在公正无偏之立场,说一句公道话。”

    宫寒冰道:“你也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邪魔?”

    南宫逸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宫寒冰冷冷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他是个天下少有的好父亲。”

    南宫逸呆了呆,注视道:“宫寒冰,这话怎么说?”

    宫寒冰道:“他是先父,我宫寒冰是他唯一的爱子。”

    南宫逸心头猛震,道:“我明白了,当年天下武林激于公愤,群起征讨,杀了宫天玄,因而你记恨在心,引为血仇,乃就……”

    宫寒冰冷然点头,道:“你明白就好,父仇不共戴夫,当年天下武林那种卑鄙狠毒的手法,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的,换了任何人也一样,血债总要以血偿还。”

    南宫逸道:“人死虽然一了百了,但事关今日,我仍要直说一句,按宫天玄的生平作为,他百死难赎。”

    宫寒冰道:“至少站在我身为人子的立场上,我不能不为父报仇。”

    南宫逸道:“亲仇该报,却应先分辨一下是非;令尊生前所作所为,你该比谁都清楚,倘若你口口声声为父报仇,那当年受害于令尊之人的后代,又要找谁报仇?”

    宫寒冰脸色一变,默然不语,但旋又厉声说:“宫寒冰在此,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南宫逸未加驳斥,挑了挑眉道:“况且,若非当年天下武林一念不忍,留他子嗣,如今,还会有你这个人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么?杀死官天玄那是除害,留你宫寒冰,这是恩德,实际说起来,天下武林对你官家只有恩而无仇,只有德而无怨。”

    宫寒冰脸色再变,目射凶煞,厉声叫道:“南宫逸!那是你的说法,我不以为是,我只认为这是仇,这是怨,更认为只有血才能偿还!”

    南宫选淡淡说道:“你以怨报德,任性妄为,强找借口,事到如今,我也不愿说你什么了。另外,我问你,‘古家堡’当初可曾参与征讨行列?”

    宫寒冰神情渐趋平静,道:“我不愿抹煞事实,‘古家堡’那时声名尚微,并未参与。”

    南宫逸陡挑双眉,道:“那么,古啸天父女及岳次云何辜?”

    宫寒冰未答,道:“你可愿听听我为什么投身‘古家堡’?”

    南宫逸道:“何用你说,那是因为后来‘古家堡’威名突振、武学天下无敌。”

    “不错!”宫寒冰点头说道:“当时我初创‘幽冥教’,感于单凭‘幽冥教’之实力与本身所学尚不足以压倒天下武林,报仇雪恨,因而隐忍于心,投入‘古家堡’,屈列古啸天门墙。”

    南宫逸道:“古啸天他当时要是知道,他绝不肯收留你。”

    宫寒冰道:“可惜他当时并不知道,而且我投身‘古家堡’后数年之中的表现强过他人,更振‘古家堡’声威,反而得到他的器重。”

    南宫逸道:“这对你已是恩,而且是大恩。”

    宫寒冰道:“他栽培我,我助他提高了‘古家堡’的声名地位,也该算报答了他对我的好心,以及栽培造就之恩了。”

    南宫选冷笑说道:“就算你已经报了恩,但是你不该杀他。”

    宫寒冰冷然笑道:“那怪不得我,‘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要怪只能怪他当年不该劫夺那本比‘古家堡’武学犹胜的‘归元真经’。你知道,学无止境,我多学一分,报仇的把握便增多一分。”

    南宫逸忍住怒火,道:“那么,岳次云呢?”

    宫寒冰道:“那也怪不得我了,谁要他窥破了我的秘密?”

    南宫逸又把填膺怒火压了一压,道:“我明白了,就因为古啸天劫夺他人之物,事后引以为耻,方被你挟持多年,隐忍不敢吐实?”

    宫寒冰道:“一点不错,正是如此,那是他罪有应得,该道报应,自己找的,不能怪我。”

    南宫逸道:“我不否认,他是不该劫夺他人之物,他死得不算冤屈,但你就为了一本‘归元真经’便大逆武师之罪行,仍然面死莫赎。”

    宫寒冰道:“他既可夺之于人,当然我也可以夺之于他。

    固然,他名义上是我的师父,我难脱弑师之名,但你却不该代他出头……“南宫逸冷笑截口说道:”我为什么不该?姑不论他跟我交称莫逆,也不说你杀害我那爱妻,便是为武林正义,我也该……“

    “南宫逸,你莫要血口喷人!”宫寒冰场声道:“别的我都承认,可是我不能为人背黑锅,我不能承认杀害了你那爱妻柳无双。”

    南宫逸冷笑说道:“证据确切,事实如铁,不容你关口狡赖。”

    宫寒冰笑道:“再大的事我都承认了,多杀一个人的事,我何须狡赖?南宫逸,你可知道,你那爱妻是为什么被人杀害的么?”

    南宫逸道:“为什么?”

    宫寒冰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如今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我适才不是说过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她便是为了那本‘归元真经’。”

    南宫逸才待答话,墓地里神情猛震,脸色大变,失声说道:“宫寒冰,你是说杀害无双的是古啸天……”

    宫寒冰点头笑道:“不错,正是他!”

    南宫逸机伶一颤,没料到所疑竟然属实,犹恐有诈,厉声叱道:“宫寒冰,你这无耻匹夫,事到如今你还诬蔑你那死去的恩师,你还算人么?古啸天他英雄一生,又是我的莫逆之交,便是你舌装莲花,也休想动我心分毫。”

    宫寒冰淡笑道:“信不信由你,话是我说的,你枉为第一奇才。不错,我承认他英雄一生,又是你的莫逆之交。可是,当时你那爱妻是背对着他,他见宝起意,由背后偷袭,并不知那是你那爱妻;及至发现毙于掌下的是你爱妻时,已经太晚了。

    他因为畏惧你报仇,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又上‘华山’,在你那‘龙凤小筑’放了一把火,所幸你命大外出不在。如今,你何妨想想看,他为什么甘心受我挟持,你为什么又在‘龙凤小筑’废墟之旁,抬获那天下仅有的一支‘犀角簪’,你只消仔细想一想,当可知道我不是为自己脱罪,而是所言皆为事实了。“是不错,也唯有如此,一切才能联贯得起来。宫寒冰的话句句如利刃,直刺南宫逸心灵深处,他本怀疑,如今一旦证实,他反倒又有点儿不敢置信了。无如宫寒冰所言,以及他自己的一些发现,又令他不能不信。

    他身形剧颤,心神震撼,面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双目赤红,唇角渗血,好半天,才几近呻吟地憋出一句:“宫寒冰,你欺我,那虚幻道姑告诉我,‘归元真经’是她的。”

    宫寒冰呆了一呆,道:“这我就难懂了!不过,她自称是尊夫人闺中密友,又是老在义助尊夫人报仇,是她的或尊夫人的,那该没有什么多大两样,也可能她把尊夫人的遭遇故意说成了她的。”

    南宫选默然不语,这时候,他整个的心,整个的人,由于过度的悲痛、过度的激荡,几几乎都麻木了。

    也因此,他未能运用他那超人智慧去想别的;否则,他立刻可以明白一件事,可惜,太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宫寒冰,他此刻没有乘隙下手,否则那是十拿九稳。

    良久,良久,南宫逸神情忽转平静,而且平静得出奇,突然冷冷道:“宫寒冰,我相信了,虽然你不是我的杀妻仇人,可是为宇内苍生,为天下武林,我仍然要除去你。”

    这时候,他没有想到古兰,否则,他那力持的平静会立刻崩溃,整个人也会立刻爆炸。

    宫寒冰双手一摊,笑道:“听凭尊便,我也早知道你不会干休。”

    南宫逸木然说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宫寒冰截口说道:“不过,南宫逸,我以为大丈夫恩怨应该分明。”

    南宫逸道:“你以为这对我是施恩?”

    宫寒冰道:“好说,我不以为这是别的。”

    南宫逸道:“宫寒冰,纵或是恩,我不能因私恩而不顾公仇。”

    宫寒冰目闪寒芒,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只有听凭尊便了。”

    南宫逸道:“宫寒冰,我没有太多的工夫,说你邀我会面之意吧。”

    宫寒冰未予答复,笑道:“南宫逸,我不敢怠慢贵客,累你久站,你身边那块大青石不是干净得很,何不坐下来谈?”

    南宫逸略一犹豫,飘身掠上大青石,坐下道:“宫寒冰,你如今可以说了。”

    宫寒冰道:“阁下来何如此性急,你知道我还邀了谁?”

    南宫逸道:“我听份那部下说,你还邀了字文伯空。”

    宫寒冰道:“是罗,我邀的客人是两位,如今到了阁下一位,我怎好在客人未到齐之前,便宣布邀客之意?这跟客未到齐未便开席的道理一样,那会被议为失礼,阁下且坐坐,你我再谈点别的,边谈边等候好了。”

    饶是南宫逸智慧超人、奇才第一,他一时也弄不清楚宫寒冰到底弄的是什么玄虚。闻言便说道:“你我之间,似已没有多谈的必要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谈了,你我都明白,你邀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像这般对坐谈天。”

    宫寒冰大笑道:“果然奇才,阁下委实是知我!不错,无事不敢惊动,我是预备藉此一会,一举除去你跟宇文伯空两个,免得夜长梦多,真的坏了我的事。”

    南宫逸冷冷笑道:“你的伤势都好了么?”

    宫寒冰笑道:“多谢关怀,有劳动问,我的伤势已愈十之七八;不过,我可以奉告,纵然是我的伤势分毫未愈,那也不要紧。因为,今夜对你二人,我是智取而不是力敌。”

    南宫逸道:“你是要在无处可遁的情形下,作困兽之斗了?”

    宫寒冰笑道:“天下之大,我哪里不可去?无处可遁那是笑话,你二人既非联手,我何惧之有?困兽之斗更是你自欺之谈,我是以为迟早你我他三人总要做一百结,与其拖下去,何不早日解决,拖下去,令人难耐……”

    南宫逸道:“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很有把握!”

    “那自然!”宫寒冰点头笑道:“人之相交。贵相知心。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不做没把握的事,若无充分的准备,十拿九稳的胜算。

    找不会邀你一二人来此会面;我只怕你二人不来,只要你二人来了,我一声令下,便能叫你二人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一世英名永埋骊戎之山。“南宫选淡淡笑道:”血肉横飞、尸骨无存,那该是指爆炸而言了?“

    宫寒冰扬眉笑道:“不错,又让你说中了,我在你所坐的那块青石之下,预先理下了大量炸药,这该不是过胜其同吧?”

    南宫逸心头一震,就想飞身离石,但转念一想,他又坐着没动。宫寒冰的确极其心智,厉害得可怕,如今他既然话已说出,不管是真是假,南宫逸只要一站起,他那一世英名就势必即刻断送在他那站起远避之上了。

    宫寒冰目中闪射诡异寒芒,笑道:“南宫追。你怎么不下石块远避?”

    南宫逸淡淡笑道:“你很高明,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站起。”‘宫寒冰阴阴笑道:

    “南宫逸,声名与性命孰重?”

    南宫逸道:“我由来视磊落声名重于性命。”

    宫寒冰道:“我跟你不同,明知眼前是个火坑,为逞英雄硬往里跳,这种为面子而不顾性命的愚蠢事我不干。”

    南宫逸道:“那是你,正如你所说,我跟你不同。”

    “好说。”宫寒冰阴阴笑道:“我已指名炸药所在,对你也算仁已尽、义已至,稍时你若因此致命,可怪不得我。”

    南宫追淡笑道:“哪是我自取其祸,我不会怪你的。”

    宫寒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会终生难安。”

    南宫逸道:“兵不厌诈,敌对之事,本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没有什么值得难安的;不过我也告诉你,我虽然是坐在炸药之上,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但是你坐的那地方,并不见得比我坐在炸药上面安全。”

    宫寒冰道:“是么!这话怎么说?”

    南宫逸淡淡一笑道:“那石梁之上,上为空虚苍冥,下为万丈深渊,对面相隔遥远,又复难以飞渡,倘若此刻宇文伯空突然出现在五梁根端,我实在为你担心。”

    宫寒冰霍然色变,机伶一颤,便要站起,但随即他又坐了下去,阴鸷目光闪动,嘿嘿笑道:“南宫逸,看来我这镇定功夫大不如你;你不用吓我,稍时宇文伯空会出现在你所坐的那座峰头之上,等他发现我而再绕过来诸我时为时已晚,我已有很充裕的时间可以退身。再说,找身后这座峰头之上,我也已分派高手四周警戒,一有异动,我会立刻警觉的。”

    南宫逸笑道:“那就好,我也可以替你放心了。”

    宫寒冰笑道:“提醒之情,我仍表感谢……”顿了顿,话锋息转,道:“南宫逸,听说你在‘高升客栈’中,还藏着个魏玄中。”

    南宫逸心头一震,道:“魏玄中早已死了,而且是死在你‘幽冥教’高手那化名隐伏‘古家堡’作为八堂弟子曹宣的手下。”

    宫寒冰嘿嘿笑道:“不错,他向我禀报时确是这么说的,而且我还记了他一桩大功,不过,他瞒得我一时,瞒不过我长久。”

    南宫逸淡淡道:“信不信由你,他刀伤内腑,神仙难救。”

    宫寒冰笑道:“神仙固然难救,可是你那一手比神仙还高明的歧黄术,不但保全了他的命,而且还使他背叛了我。”

    南宫逸道:“你若不信,我莫可奈何。”

    宫寒冰道:“我自然是不信,古家堡后,大巴山上,墓虽三座,可是死骨却只有两副,这做何解?”

    南宫逸一听大怒,目中威棱暴射,厉声叱道:“宫寒冰,人死人士为安,一了百了,你竞挖人之墓,动人之尸,你还有丝毫人性么?”

    宫寒冰嘿嘿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为了‘幽冥教’是我本身的安全,我不得不弄个明白,查个清楚。”

    南宫选悲愤填膺,怒笑一声,方欲发话,蓦地里,他神情剧震,脸色人变,厉声喝道:

    “宫寒冰,你把那魏掌柜的怎么样了?”

    宫寒冰笑道:“魏三青,我不屑动他;至于魏玄中,他所知少得可怜,不足以为证,我本也无须动他,无如‘幽冥教’教规森严,赏罚臧否,我不能有所异同,所以我把他处置了。

    南宫逸心中微松,但悲愤不减,怒笑道:“对一个洗面革心、改恶向善之人你都不肯放过,单凭你这心肠狠毒的一点,天下武林便容不得你。”

    宫寒冰笑道:“那不能怪我,要怪怪他当初不该投身‘幽冥教’。本教教徒在入教之当初,人人都面对森严教规立有誓言。”

    南宫逸忍了忍满腔怒火杀机,道:“宫寒冰,我不信你没动那魏玉青。”

    宫寒冰摊手一笑道:“你不信我莫可奈何,可惜你今夜下不了‘骊山’,已经没有机会查明了,否则你去看看便可知我所言不应了。其实。天下武林人人认为我罪行滔天,我也知道我一旦落入你等之多便绝无生理,既如此,我多杀一个魏三青,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这话不错,别说他多杀一个。就是多杀十个百个,他宫寒冰也设有不敢承认的道理。

    南宫逸默然半晌。始追:“宫寒冰,我相信你了,不过我奇怪,为什么魏三青他没给我送个信儿?”

    宫寒冰嘿嘿笑道:“那你别怪他,因为带走魏玄中而加以处置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谈笑书生干神圣手’南宫逸。”

    南宫逸呆了一呆,旋即猛然醒悟,震声说道:“宫寒冰,你敢假份冒充……”

    宫寒冰笑逍:“那有什么不可以!你不是也假份冒充过我么?难不成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南宫逸一愣哑门,默然不语,突然间,他身形机伶一颤,通体热汗涔涔而下,那是因为他想到还好宫寒冰假扮冒充自己只是为了哄魏胖子,杀魏玄中,还好古兰身边始终有个高明的虚幻道姑相伴,要不然……

    只听宫寒冰叫道:“南宫逸,你在想什么?”

    南宫逸一震抬眼,淡淡说道:“我在想你的确是我生平唯一劲敌。”

    宫寒冰笑道:“那是你夸奖,也是你过谦。论功力,你固然拿我莫可奈何,论智慧,我却自认逊你多多。”

    南宫逸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敢跟我放手一搏?”

    宫寒冰道:“那不难解释,别说我伤势只痊愈七八,便是全好了,我也尽量避免跟你放手一搏。那多麻烦!不战而能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如今我只消挥手之间,你便血肉横飞、尸骨无存,这我又何乐而不为?”

    南宫逸注目道:“那么,我坐上这块大石已经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挥手传令?

    早炸死我片刻,你岂不可以早安心片支u?“

    宫寒冰笑道:“多讲指教。不过,我还不至于那么傻,此时挥手传令,固然可立即除去你,但不如一并除去两个,尽绝后患来得好。再说,如此一来,让宇文伯空有了警惕以后再要以类似手段图谋,于是那可就难了。”

    南宫逸道:“你不怕稍时他来,我告诉他这大石之下埋有炸药产宫寒冰笑道:”

    我很放心,我早已想到这一点,也早有了计较。“南宫逸眉锋微微一皱,方欲发话,只见对峰云雾中人影闪动,一名黑衣蒙面人冲开迷蒙云雾而出。

    那名黑衣蒙面人至石梁根端住步躬身,刚一句:“禀帝君……”

    宫寒冰已然冰冷说道:“有话过来说。”

    那黑衣蒙面人应了一声是,急步踏上石梁,直趋宫寒冰背后,一躬身,一阵低低禀报。

    山风强劲,相隔又远,南宫逸坐于这边的峰头,是一丝儿也听它不见,只看到宫寒冰闻报之余,眉锋倏皱,双目之中诡异冷电一阵闪动,随即向后摆了摆手。

    那黑衣蒙面人躬身而退,而宫寒冰已目注这边扬声笑道:“阁下,我至感抱歉,宇文伯空现在他有事羁身,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到,说不得你我只好再等等了。”

    南宫逸脑中念转,口中却淡淡说道:“宫寒冰,不知是你骗我,还是他骗你,我不以为宇文伯空他还有什么事比对付你更重要。”

    宫寒冰神情微震,笑道:“我也这么想,不过事实上确是如此,也许他那件事真比对付我更为重要也未可知。”

    南宫逸淡淡笑道:“适才你那属下的禀报,我没听见,随你怎么说好了。”

    宫寒冰笑道:“你若是不耐久等,我这做主人的不便相强……”

    南宫逸挑眉笑道:“你不必火我,我既然来了,说什么我也要见见真章。”

    宫寒冰目中异采一闪,笑道:“那最好不过,我这做主人的先谢了……”

    话锋微顿,神秘一笑,接道:“南宫逸,枯坐无聊,你我不好再找点话题谈谈么?你可愿跟我谈谈古兰?”

    南宫逸心中一阵刺痛,刚平定未久的心清,立即又起波涛,唇边闪过一丝轻微抽搐,道:“我认为她没什么可谈的。”

    他本不敢想,而宫寒冰却偏偏要提,而且不理他闪避拒谈地紧跟着又道:“南宫逸,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怎么说我跟她有过一段师兄妹关系,你也跟她时通款曲,我认为该谈谈。”

    南宫逸身形一阵轻颤,道:“我说过,她没什么可谈的。”

    宫寒冰笑了笑,笑得阴险道:“过去的不谈了,如今你既知古啸天是你那杀妻仇人,那么,你打算把古兰怎么办?”

    南宫逸身形颤抖得更见厉害,哑声说道:“古啸天是古啸天,她是她,古啸无所做的事,不应该由她来承当,再说,古啸天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拙荆。”

    宫寒冰笑道:“杀妻之仇也能容,你这种大度之人倒是少见。”

    南宫逸道:“你不是说过么?大丈夫要恩怨分明。固然,古啸天地杀害过拙荆,但知与不知那有很大分别;至于他那一念贪心劫物杀人,他已得了应得的惩罚。人死一了百了,我不愿再加以深究,尤其是,拙荆并没有死。”

    这气度,这胸襟,委实是常人难及,不愧当今宇内第一人!倘若古啸天泉下有知,他不知有多惭愧。

    宫寒冰目中异采闪动,笑道:“那么,对古兰呢?”

    南宫逸身形倏地又颤抖,道:“我说过,与她无关,我能宽容古啸天,我怎会再怪古兰?何况她始终也被蒙在鼓里。”

    宫寒冰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要她了?”

    南宫逸哑声说道:“你错了,我由来只把她视为红粉知己。”

    宫寒冰扬眉笑道:“我说嘛,你既知此事,怎还会再要她?”

    南宫逸身形暴颤,道:“宫寒冰,我原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并不是因为此事,我倘若有心要她,便是任何事也不足以影响。”

    宫寒冰呆了一呆,旋即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今后是更悲惨了!这一辈子,我真不知道她要怎么过,我也真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南宫逸身形颤抖得更形剧烈,唇边也随之又起抽搐。

    “那是她的事,你不必操心,也无权过问。只要没有你,我认为她无论如何都是幸福的。”

    宫寒冰道:“可惜她不以这种幸福为满足。”

    南宫逸脸色一变,厉声叫道:“宫寒冰!那也是她的事,你答我问话,你今夜派人下毒,企图劫持古兰,这是何意?”

    宫寒冰嘿嘿笑道:“我这个人由来心软;你铁石心肠,难道不许我怜香惜玉么?

    我不忍她悲惨一生,我要她。“

    南宫逸道:“那么,你要杀辛大风与燕惕,又是为何?”

    宫寒冰道:“他两个事师至孝,我该成全他两个。再说,有他两个活在人世,多少对我是一种精神威胁,碍手碍脚。”

    南宫逸强忍怒火,冷哼说道:“你劫持古兰,或情有可原。你要杀辛天风与燕惕两个,却罪无可恕,像你这种残忍无人性之人,根本留你不得!”

    宫寒冰笑道:“南宫逸,留不留那不在你,而在天;天若留我,任何人也奈何找不得;大苦不留我,那也用不着任何人动手……”

    顾了顿,接道:“如今再谈谈古兰吧!你要千万记住,你不能死,否则古兰就是我的了,到那时人鬼水隔,你再想要她……”

    南宫逸冷笑说道:“找永远不会有这个心,我也木会死,你永远也别想要她,我即使不能歼除你,也绝不会让你侵害她。”

    宫寒冰摇头笑道:“只要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没办法。

    唉!其实,君子成人之美,南宫逸,你这又何苦呢7‘南宫逸神色冷漠,没予答理。

    天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天知道他此刻心中有多么痛苦!多么悲哀!过度的悲痛,能影响人的机智,那是丝毫不假的!以南宫逸一身十丈内能闻虫行蚁闹的功力,他如今对那一丝极其轻微,恍若来自山腹的丝丝异响,竟然茫无所觉。

    当然,那一来也因为山风强劲,他正坐在风头上。

    宫寒冰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南宫逸,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怪念头。倘若古兰知道她那亡父便是你的杀妻仇人,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南宫逸一惊,但旋又淡淡说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宫寒冰笑道:“你只能管住你自己那张嘴,却无法管住别人那无数张嘴,倘若我派个人,或是我亲自告诉她呢?”

    南宫逸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宫寒冰,你敢!”

    宫寒冰扬眉笑道:“南宫逸,你该知道我敢不敢。”

    南宫逸身形暴颤,突地跃起,宫寒冰睹状脸色方变,南宫逸却似脱了力地砰然又坐了下去,颓然一叹,颤声说道:“宫寒冰,古兰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何其忍心……”

    宫寒冰突然仰面得意狂笑,笑声裂石穿云,直逼长空。

    笑至半途,他身后那云雾迷蒙的峰顶人影又闪,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上石梁直趋宫寒冰身后,躬身一阵低低禀报。

    只见宫寒冰脸色一变,目中射出两道凛人冷电,投向峰下,只一瞥,随又收回目光,唇齿启动,低声说了几句。

    随见那黑衣蒙面人一躬身,飞快退去,又复隐人迷蒙云雾中。

    南宫逸深惑不解,扬声问道:“宫寒冰,是宇文伯空来了么?”

    宫寒冰摇头笑说道:“不,是几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我命人接他们上峰,马上就要到了,你等着看吧。”

    南宫逸呆了一呆,道:“宫寒冰,是谁?”

    宫寒冰笑道:“都是你的朋友,辛天风、燕惕、虚幻道姑、古兰与三小。”

    南宫逸神情大变,心头剧震,忙道:“宫寒冷,这是你我他三人间事,我不希望再涉及第四人。”

    宫寒冰摊手笑道:“你知道,我很为难,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这俪戎之山,又非我个人的私产,他们要来,我如何能够阻拦?”

    南宫逸又惊又急,道:“那么你该把他们引往另一处,另……

    宫寒冰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等于是你的帮手,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其实,我让他们安稳登上‘骊山’,对他们已属最大容忍、最大让步……”

    南宫逸厉声叫道:“宫寒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

    宫寒冰笑道:“我的心意是让他们,尤其是古兰,眼睁睁地看着你血肉横飞。

    尸骨无存,这样她对你便可死心了。“

    南宫逸道:“对他们,你不下手,我很怀疑……”

    宫寒冰笑道:“谁说我不下手?不过迟早而已!先除了你,我自有办法料理他们。”

    南宫逸方待再说,倏闻身后已传步履之声,猛地站起转身回顾,只见那登峰小路上,已现出辛天风、燕惕、虚幻道姑与古兰、三小等身影,当下忙场声呼道:“二侠、三侠、仙姑,南宫逸在此,此处危险,几位且请站远些,万勿登上峰顶!”

    辛天风等闻声停步,但人已到了峰顶附近,只差几步便登上了这片平坦之地,只听辛天风叫道:“老弟,那宫寒冰人在何处?”

    南宫逸没奈何,只得抬手往对峰一指。

    辛天风循指投注,首先望见了石梁上的宫寒冰;他脸色剧变,目眺欲裂,闪身便欲登峰。

    南宫逸一惊,疾扬大喝:“二侠,站住!”

    辛天风一震停身,大叫说道:“老弟,你这是……”

    南宫逸截口说道:“二侠看清楚了,宫寒冰远坐在对峰石梁之上,便是我都一时拿他莫可奈何,二侠纵然登上此处,又有什么用?再说这峰顶上阴谋到处、危机遍伏,二侠难不成要自陷险境么?”

    只听对峰传来宫寒冰带笑话声:“辛天风,南宫逸说得对,不想死就站远点,免得稍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至于咱们之间的仇怨,等你们看过南宫逸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机会。”

    辛天风勃然变色,方欲发话,忽听虚幻道姑笑道:“二侠,莫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辛大风心头一震,连忙捺下无限悲愤、满腔杀机,未理宫寒冰,目注南宫逸,道:“那么。

    老弟,你呢?”

    南宫逸颇为感动地说笑道:“我不要紧,自信宫寒冰这点阴谋伎俩尚奈何不了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多一个那就难说了。”

    诸葛灵、小黑、小虎个个满脸悲愤怒容,六目集射对峰石梁上的宫寒冰,直欲喷出火来;可是慑于三叔之威,却没一个敢开口发话。

    古兰跟虚幻道站站立处比较低,看不见宫寒冰,但却可清晰地看见卓立石上、雪白儒衫狂飘的南宫逸。

    古兰的脸色,在昏暗冷辉之下,显得很苍白,那双令人望之能心碎、肠断、魂销的美国,始终望着那卓立石上、英挺脱拔、飘逸出尘,直如临风玉树般身影。

    然而,南宫逸却始终未敢看她。

    只听对峰又传来宫寒冰带笑话声:“南宫逸,见你也见了,说你也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你不该阻拦他们,我认为让他们眼见你惨死,要比让他们跟你一起死要惨酷得多。”

    南宫逸倏然转身,目中威棱直逼对峰,冷笑道:“宫寒冰,你枉费心机了,这是你我他三人间的事,我向不容第四者插手。只要今夜你能炸死我南宫逸,那以后的事随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看来他自负一身超绝特异支功,颇有几分把握,并非妄逞血气之勇。

    宫寒冰笑道:“到那时你本来就管不了。”

    南宫逸冷冷一句:“宫寒冰……”刚出口,宫寒冰突然一笑又道:“南宫逸,可要你扬声说说那件事?”

    南宫逸大惊失色,机伶一颤,道:“宫寒冰,你敢……”

    它寒冰笑道:“我不是说过么?你该知道我敢不敢。”

    南宫逸身形暴颤,咬牙说道:“宫寒冰,倘若你真敢说出那件事,我南宫逸对月发誓,他日你一旦成擒,我誓必要我死在……”

    “反正都是一死,何在乎什么手法!”宫寒冰一阵狂笑,话锋微顿,方待再次张口…

    …

    慕地里,他背后那云雾迷蒙的峰顶响起几声闷哼,几声惨嗥,宫寒冰机伶一颤,翻身跃起,便要向对峰扑去。

    适时,一条颀长黑影划破云雾,电射而出,直落石梁根端,截住他的去路,赫然竟是那宇文伯空。

    宫寒冰心胆欲裂、魂飞魄散,立时愣住。

    南宫逸也大感意外,既惊又急,心想要糟,这下宫寒冰非落入字文伯空之手不可了。

    个人声名不足惜,倘若被字文伯空取得天下第一人尊荣地位,凶威影响所及,天下武林岂不……

    只听一声冰冷冷笑,宇文伯空发了话:“宫寒冰,你如今尚有何处可遁?”

    宫寒冰不愧是盖代条雄,刹那间恢复平静,摊手笑道:“阁下,这是天不留我,我无处可遁了,任凭你吧!”

    宇文伯空冷笑说道:“哪怕你不任凭我?”抬眼望向这过南宫逸,说道:“南宫逸,你怎么说?”

    南宫逸脑中电转,运用他那超人智慧思索对策,口中淡淡漫声应道:“宇文伯空,人到了手再说不迟。”

    宇文伯空道:“你看得清楚,他已成瓮中之鳖,我不过举手之劳。”

    南宫逸道:“举手之势那仍有待举手,人未到手总不能算依赢。我不以为宫寒冰他会心甘情愿地束手就缚。”

    宫寒冰忽地笑道:“南宫逸,你说对了,我孤注一掷,预备全力一拼。”

    宇文伯空冷冷说道:“南宫逸奈何不了你,但你该知道你能敌得我掌下几招。”

    宫寒冰笑道:“虽明知不敌,我却不能任你绑缚双手,这就跟明知病已绝望,却不能不投药五的道理一样。”

    事到如此,生死边缘,陷于绝境,他竟还能畅然谈笑,侃侃而言,的确称得上盖世条雄。

    宇文伯空冷冷说道:“那你是自求早死!”

    宫寒冰说道:“这地方危险得很,一失足便成千古恨,我要拼个玉石俱焚,临死也要拉个伴儿,你要小心了!”

    宇文伯空冷哼说道:“那么你就试试看吧!”毫无表情地举步向石尖端的宫寒冰逼来。

    宫寒冰下意识地想退后一步,可是他明知已无处可退,神色一黯,摇头笑道:“看来,的确是天灭我宫寒冰。我埋伏周全,本是要一网打尽你们两个的,却不料结果反被你逼在绝处;宇文伯空,如今你为武林公义。为天下人除大害,赢得武林威服,博得天下共尊,从此英雄翘楚唯你,令人羡煞、妒煞!”

    宇文伯空冷笑说道:“你明白就好,如今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由你那不争气、畏死的属下口中,我已得知你那‘地煞冥府’所在,我那徒弟已经赶去救他那老父去了。”

    宫寒冰机伶一颤,叫道:“宇文伯空,我不信。”

    字文伯空道:“那无关紧要,已经告诉了你,信不信由你。”

    宫寒冰神色忽然变得更为黯淡,垂首不语。

    南宫逸适时说道:“宫寒冰,你怪不了别人,你明知宇文伯空迟至……”

    宫寒冰苦笑说道:“那是我对你说的,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左近。”

    南宫逸呆了一呆,道:“看来是被我言中了,你欺我,他欺你,到头来受骗上当吃大亏的,还是你自己宫寒冰。我适才曾提醒过你,如今如何?天不容你,你的报应已然临头了。”

    宫寒冰淡淡笑道:“我虽自知不能免,但,南宫逸,我落入他手,对你并没有好处。”

    南宫逸泰然地说道:“只要谁能除去你这武林公敌、天下第一等大罪人,谁便对天下武林有恩有德,谁便可赢得天下武林的敬服尊崇,也表示他强过我南宫逸,南宫逸当拱手相让,毫无异言。”

    宇文伯空目中异采一闪。

    宫寒冰却摊手苦笑,道:“既如此,我就无话可说了。

    不过,南宫逸,我为你惋惜,也为自己惋惜,你们两个都听着,宫寒冰奇男盖世、铁骨傲骨,生为英豪,死为鬼雄,不是任人宰割之人……“神色忽然转为凄厉,振臂悲声大呼道:”百岁勋名未成就,多年心血付东流,令人可恨啊可恼……“一声悲怆厉笑,身形突然凭空拔起,半空里一折,头下脚上,竟向着那云雾迷蒙的万丈深渊下投去。

    南宫逸大惊失色,龙吟长啸声中,奋不顾身,离石而起,回空疾射,闪电般向宫寒冰扑去。

    适时,宇文伯空一声冷笑,身形亦动。

    数声骤极惊呼齐起:“老弟……”

    “三哥……”

    紧接着,轰然一声震天大响,“骊山”晃动,风云变色。

    星月无光;适才南宫逸所坐的那块大青石,突然崩裂,砂飞石走,你空激射,那威势,令人惊心动魄。

    转眼间,声寂。风静,浓雾渐开,一切归于静止。“驱山”绝峰之上,闪电扑上数条人影,那是辛天风、燕惕、虚幻、古兰与三小。

    十四道惊骇焦急目光投注处,辛天风、燕惕神情一松,满脸激动眼泪,颤声喜呼道:

    “我说嘛,老弟盖世奇才,一代仁侠,怎会……”

    古兰刹时间恍若脱了力,娇躯一晃,往后便倒。

    虚幻道姑眼明手快,忙伸手把她扶住,别人只能看见她那双美目中泪光急涌;而,唯一能感到她双手抖得厉害的,只有古兰。

    三小更是一跃老远,相拥大笑大叫。

    对峰那根石梁上,迎风做立一人,那是宇文伯空;他手里,多了一只衣袖,神色木然,一动不动。

    辛天风等人所立的绝峰峭壁半腰下,一株横生老松树上,儒衫飘飘,卓立着另一人,那是南宫逸,他两手空空。

    显见得,南宫逸毕竟是输了,因为他手中比宇文伯空少了一只衣袖;辛天风等人不是不明白,只是南宫逸没遇险,在他们已经人满足,至于那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头衔,这刹那在他们几个人心中,已变得做不足道,渺小得水冷。

    当他们几个定过神来,渐趋平静时,白影如电,南宫逸已然腾身而上,复登峰顶,向他们一笑道:“二侠、三侠、仙姑,容我交代几句后,咱们再谈别的。”

    立即转身面对对峰,拱起双手:“阁下,武林公敌、大了第一人罪人从此已不复存在,南宫逸谨代天下武林及本身,向阁下敬致感激尊崇之忧,并为阁下喜、为阁下贺。”

    宇文伯空霍然而醒,呆了一呆,一指万文渊底,木然地说道:“南宫逸,宫寒冰他是掉下去了么?”

    南宫速双眉微轩,点了点头。

    宇文伯空道:“那么,你是说……”

    南宫逸泰然说道:“很简单,你赢了,我输了。”

    宇文伯空脸色一变,叫道:“南宫逸……”

    南宫逸截口说道:“阁下,我两手空空,你手中多了一只衣袖。”‘宇文伯空双眉一挑,目闪异采,道:“南宫逸,这只是一只衣袖,不是人。”

    南宫逸道:“那总比我两手空空强得多。再说;若非你阁下刚才逼他走上绝路,使他无处可遁,今宵武林公敌仍然难除。”

    宇文伯空目中异采一阵闪动,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承认输了?”

    南宫逸泰然一笑道:“那是什么话!大丈夫一言既出,如山似鼎,我南宫逸输得起,何况你一身功力确实值得天下武林尊崇,令我口服心服。”

    宇文伯空突然仰天狂笑,震得云雾激荡,众山回响,其势惊人。良久良久,笑声方始渐渐歇止。

    他目光如利刃,深深地看了南宫逸一眼,忽地说道:“南宫逸,乍看起来,我是赢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输了,而且我输得很惨。”

    辛天风几个一愣,南宫逸诧声叫道:“宇文伯空,你这话……”

    宇文伯空神色陡转阴沉黯然地谈谈道:“南宫逸,不错,我承认我除了这武林公敌,逼他走上绝路,已然赢得了天下武林之钦佩尊崇,成为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但我却不得不承认,这机会是你给我的,倘若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的做法,我永远得不到天下武林的钦佩尊崇,我也永远得不到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荣衔。再者,倘若换了今宵输的是我,我虽不会自毁诺言,但我绝对不会像你那么从容,那么泰然,这胸襟、这气度,甚至你那一切一切,都令我有永难企及之感。因此实际说起来,唯有你才配称英雄翘楚,也唯有你才不愧天下第一人,我宇文伯空如今不但自遵诺言,从此退出武林,老死深山,今生绝不再复出,而且你我之间的一点怨嫌,也从此一笔勾销,言尽于此,敬祝贤伉俪福慧双修、白首偕老,告辞了!”

    振脱微抛手中衣袖随山风疾扬远飘,人则身形一闪,投入对峰那迷蒙云雾中,消失不见。

    非仅辛天风几人愣住了,便是南宫逸也愣住了,这突来的转变令人难信,但事实如铁,又令人不能不信。

    好半天,几人才回过神来,辛天风几人神情激动、满面钦佩。

    南宫逸摇头慨叹,目视字文伯空消失处,神色木然,口中喃喃说道:“阁下,你本来是我生平唯一劲敌,如今又成我生平唯一敬服之人,我纵为天下第一人,但你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翘楚……”

    忽听虚幻道姑一笑道:“南宫大侠,如今恩怨俱了,武林永宁,有些事,该办办了。”

    南宫逸点了点头,缓缓地转过了身,说道:“不错,是有事待办,二侠,三侠,人死一了百了,恩怨全消,怎么说,他跟几位都有过一段师兄弟情份,不该让他陈尸深渊、曝骨荒山,我敢请……”

    辛无风长眉陡挑,倏又敛态说道:“老弟既有吩咐,我两个遵命就是。”

    偕同燕惕转身行下峰下,适时,南宫逸又向三小摆了手,道:“小灵,你三个跟两位叔叔去帮帮忙。”

    诸葛灵三个略一犹豫,终于躬身领命。

    三小走后,南宫逸抬眼望向虚幻,忽地挑起双眉:“仙姑,正如仙姑所说,如今恩怨全消、武林永宁,有些事,该办办了,你我之间事,怎么说?”

    虚幻道姑自然明白他言下何指,但是她装糊涂,愕然说道:“南宫大侠,难道你我之间还有未了之恩怨不成?”

    南宫逸道:“你我之间没有未了之恩怨,但却有未了之事。”

    虚幻道姑又问了一句:“南宫大侠明示。”

    南宫逸明知她装糊涂,没有心情跟她多说:道:“仙姑该可以把无双还给我了。”

    虚幻道站“哦”他一声笑道:“原来是这回事,南宫大使何不早说!不过,南宫大使这句话说得有问题,我可没把尊夫人藏起来。”

    南宫逸尽管没心情跟她多说,可也生怕得罪她,淡淡说道:“是我失言,请仙姑告诉我无双如今何在。”“虚幻道站道:”那容易;不过,南宫大侠,我有个条件,还记得我一再说过的那些忠告之言么?对我兰妹妹,你打算怎人办?“古兰虽明知她迟早会提,可没想到她会如此**裸地提出来,娇靥一红,连忙垂下螓首,可没掩上耳朵。

    南宫逸也明知躲不过这一关,但没想到她会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心中一震、又一急,立刻皱起眉锋,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须臾。他忽地眉锋一展,毅然说道:“仙姑,我南宫逸不敢……”

    古兰娇躯猛地一震,虚幻却连忙紧了紧握在古兰手上的那只手,笑道:“我不管南宫大侠敢不敢,我只问南宫大侠点头不点头。”

    南宫逸强忍心中刺痛,不再犹豫,道:“仙姑该知道,兰姑娘也该明白,我们一直是知己之交,情同兄妹,我希望……”

    虚幻道始截口说道:“南宫大侠,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倘若南宫大侠执意不点头,无双她今生就永久会见你了。”

    古兰轻抬螓首,美目含泪,颤声叫道:“姊姊,你这是……”

    虚幻道姑又紧了紧那只玉手,柔婉笑道:“妹妹,没你的事儿,你只管听着就是了。”

    古兰垂首不语,南宫逸却挑眉说道:“这是阁下说的?”

    虚幻道姑道:“出家人哪来那么大权力敢干涉人家夫妻团聚?是无双亲xx交代我的,她命我把这意思转告南宫大侠。”

    南宫逸陡挑双眉,但倏又忍下怒气,道:“阁下,你该让我见见无双。”

    虚幻道姑道:“南宫大侠莫非不信?”

    南宫逸毅然点头,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虚幻道姑抬头笑道:“抱歉得很,倘若南宫大侠不点头,我不敢擅自做主。”

    南宫逸忍无可忍,脸色一变,冷笑说道:“阁下,你欺人太甚,倘若阁下再相逼,可别怪南宫逸不客气,要不顾情面出手得罪了。”

    古兰身形一震,猛又抬起螓首,尚未及说话。

    虚幻道姑已然淡淡地说道:“阁下也别仗技欺人,动辄言武;须知出家人尚未将阁下那‘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八字放在眼内。我再说一句,阁下要是再执意不点头,今生就永远别想再见无双。”

    她火上浇油,南宫逸陡添三分气,怒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阁下的意思,还是无双的意思!”

    话落,掌抬,便待抓出。

    “三哥,你敢!”古兰一声娇喝,身形颤抖,娇靥煞白,美目含泪地南宫逸指着颤声说道:“三哥,你,你,你好糊涂!你可以不要我,但你怎能不要双姊,你口口声声要找双姊,如今双姊站在你眼前,你竟要逞蛮动横,以武相向,你,你,你”

    南宫逸一震收手,大惊失色,抬手颤指,失声说道:“兰姑娘,你,你,你是说”

    古兰嘶声叫道:“你眼前站着的,便是双姊,她容颜全毁……”

    南宫逸截口喝道:“那么,我以前眼见的无双又是谁……”

    “那是我!”古兰悲声叫道:“是双姊的授命,双姊这么做,一方面是要我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出当年加害她的凶手。”

    “帮你侦破杀妻疑案”这句话,古兰没说出来。因为,她不认为那是恩,同时,她也不愿意以此来使南宫逸点头。

    刹时间,南宫逸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明白了当初他第一次见着虚幻道姑时,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为什么她处处帮助自己。

    为什么她处处护卫古兰,帮助古兰。

    为什么她说那“归元真经”原是她虚幻之物。

    为什么……

    突然,他身形暴颤,心如刀割,鼻头发酸。面对这多年不见、梦魂萦绕的爱妻,他心中百念齐涌,五味杂陈,既愧疚,又悲痛,更惊喜,再也难忍那两眶热泪,双唇抖了良久,方憋惫出一句:“无双,你,你,你”

    你什么,他没说上来,因为喉间突然被什么东西所堵塞,突然被什么东西所锁住。

    虚幻道姑美目中也陡现晶莹泪光,但她却淡淡笑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你我之间,也不必说什么。关于当年杀害我的凶手,我早就知道是谁了,如今事成过去,不必再提,我不会在意,想必你也不会放在心中。我可以告诉你,我容颜已毁,万念俱灰,皈依三清这多年,我更已恬淡一切,要不是为着兰妹妹,我根本不会回来。我已跟她结为姊妹,相誓共进同退,如今我不愿勉强你,我给你个长时间考虑,春暖花开、杜鹃红遍时,我跟兰妹在巫山‘神女峰’上等你。要嘛!你就准备两顶轿子去接,否则你就不必了,言尽于此,我跟兰妹都要走了,告辞!”

    话落,不等南宫逸有任何反应,微微稽螓首,拉起古兰柔荑,转身袅袅行去。

    南宫逸没阻拦,也未呼喊,只呆呆地站立着,眼望那携手并肩的两个无限美好的身影行下绝峰,渐会渐远,渐渐模糊……

    刹那间,这绝峰之上,清冷、寂静、只剩下南宫逸孤零零地一个人,昏暗冷辉把他那颀长的背影映在地上,拖得长长的……

    唯一在动的,只有那不住飘舞的雪白儒衫、衣袂……

    正乃是:争雄竞魁不在力,智慧品德占七分,得道者多助,仁者多福。放所以,一场刀风剑雨过去,第一美誉、一双绝色、武林众心,悉落本书主人翁“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南宫逸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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