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回 老夫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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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洛阳,是个很大的城市。

    洛阳城里有各种人,有英雄豪杰、有骚人墨客,有的觎不凯、有的很穷困。

    日升酒楼是一问半大不小的酒楼,称不上豪华,但也下简陋。

    此地几乎是洛阳城里每一个人都来得起的地方。

    角落边上,独坐着一名面色芬白,神情冷漠的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查访楚云下落的宋一刀。

    他坐在此地已经有一会儿的工夫了,一个人喝着闷酒,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门外走来一个算命卜卦的老芋仔,他身着淡灰布衣,手上拿着一个签筒,缓缓的走将过来。

    “抽签卜卦、面相手相,这位爷儿,算一卦吧!”

    那名中年人满脸轻蔑的神色,摇了摇头。

    这名老芋仔的生意,似乎相当清淡,接连走了十余桌,还是没有生意上门,他摇了摇头,便往角落边行来。

    突然——他望见眼前的宋一刀,神情一颤,动容道:“这位公子面露凶光,印堂发暗,恐有祸事发生,让老朽免费给你算一卦。”

    他细细的盯着宋一刀猛瞧,轻声道:“不妥,不妥!此人公子杀不得,杀不得也!”

    宋一刀内心暗自一颤,并未签话。

    那老者又接着道:“老朽之言,想必公子定是不敢相信,我看这样好了,老朽算出公子的姓氏,公子只要请老朽喝一顿酒,老朽就心满意足了。”

    “请说。”宋一刀淡淡道。

    老头微微笑道:“若是老朽算得没错,公子姓宋。”

    此语一出,宋一刀再也沉不住气的道,“小二,多拿个杯子,加副碗筷。”

    老头坐定之后,便吃将起来。

    他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个个碗底朝天,干个精光。宋一刀并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欣赏眼前这名老者的吃态。

    老头打了一个饱嗝,抹了抹嘴道:“公子,有话你就快问,老朽吃饱就想走人了。”

    宋一刀摇摇头,淡淡道:“没有人会阻拦你,请便!”

    他说话的同时,用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老头讶道:“你就让我白吃一顿?”

    宋一刀缓缓道:“出外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可惜我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否则一定让你做到生意。”

    “公子面露杀机……”

    宋一刀截道:“这其中并没什么值得我疑惑之事,因此你不必一直强调这点,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看得出来。”

    老头沉下脸道:“那老朽就说些别人看不出来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公子是否觉得身体虚弱,怕见阳光,眼大而无神?”

    宋一刀内心一颤,自己的确正如老头所言,因此只得断然的点点头。:“想知道原因吗?”

    他又点点头。

    老头继续道:“公子前些时候纵欲过度,亏损元阳甚矩,因此才会造成老朽所说的现象。”

    “哦!”宋一刀强自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有!”老头断然的点点头,正色道:“公子这番现象,似是被人吸取榨干,若不及时调息,将有生命之虑。”

    “因此老朽才会说公子印堂发暗,恐有祸事发生。”老头又强调道。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疑道:“什么么是吸取榨干?”

    老头答道:“这并不是一种自然的阴阳调和,而是对方在吸取你的元阳。”

    “能够挽救吗?”

    老头又道:“幸亏公子遇上老朽,否则长久下去,公子定会暴毙身亡。”

    宋一刀轻呷了口酒,正色道:“前辈尊姓大名?”

    “姓王,单名一个瑞字。”

    这名老头竟是宋启民的磕头兄弟,生死至交——王瑞。

    宋一刀惊呼道:“您是王叔叔!”

    王瑞点点头,呵呵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大哥唯一的命根子。”

    宋一刀呐呐道:“刚才叔叔所言都是真实的?”

    王瑞正色道:“我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沈媛媛?”

    “叔叔是如何得知?”宋一刀问道。

    王瑞说道:“天底下除了沈媛媛,再也找不出那个女人有这么好的床上功夫。”

    “孩子,你也真是的,她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他又叹声的道。

    宋一刀动容道:“孩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我每当一看见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

    王瑞戳然半晌,随即皱眉道:“若是王叔叔猜的没错,这是‘慑魂**’。”

    “慑魂**?”宋一刀望着王瑞,满脸疑虑道:“这是什么武功,孩儿怎么从未听说过?”

    王瑞正色道:“慑魂**源白干西域巫毒教,此法一施,专门慑人魂魄,只有任凭他摆布的份。”

    宋一刀又问道:“有克制它的方法吗?”

    王瑞摇摇头,道:“尚未听说有人悟得破解之法,只因巫毒教主来去一阵风,才短短的十年便消声匿迹。”

    宋一刀突然道:“王叔叔,您知道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王瑞神情一怔,苦笑道:“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为何这么做。”.“对了!”王瑞望着宋—刀,正色道:“眼前必须先把你亏损的元阳给补回来,否则拖下去只有暴毙惨死的结果。”

    宋一刀拒绝道:“不必了,我想我可以应付的。”

    王瑞忽地扬手一指,闪电般的点中他右手关节穴,凝结道:“现在你还能应付吗?”

    宋一刀突感一道指风迎面而来,正想回身闪避,无奈还是慢了一步。

    他很惊讶。

    因为这是从来未曾发生过的事。

    所以他应声道:“孩儿不能应付。”

    王瑞微微一笑,伸手解了他的关节穴口中说道:“你还知道要闪,只是力不从心,要是再不医治的话,以后你连闪都不知道该怎么闪了。”

    “有这么严重?”

    王瑞点点头,正色道:“你想想,一个人都已经被掏空了,日子一久,症状就自然会出现的。”

    宋一刀苦笑的点点头,垂首无语。

    于是王瑞便要了二间上房,领着宋一刀住将进去。

    房内——王瑞慈祥道:“你先躺着歇一会儿,我出去配几贴药,待会立刻回来。”

    宋一刀耸耸肩,表示毫无意见。

    王瑞满意的点点头,便转身出了房间。

    宋一刀等他走了之后,想到他适才所宫,不禁忧心灵重的踱起方步。

    他并不怕死。

    而是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示免太不值得了。

    “大丈夫轰轻烈烈的死;死得其所。”

    这句话是他的原则,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没多久,就见得王瑞回到房中。手上提了十多包药,其中有田七、血竭……

    等。

    他又差人拿个小瓦盆,将药材放置盆里,用着温火慢慢熬着。

    宋一刀见其手法熟练,便疑声问道:“王叔叔,爹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没说您会相命卜卦而且还精通妓黄,您是怎么会的啊?”

    王瑞呵啊笑道:“我这个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处走走,有一天路经黄山救了一个老头,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宋一刀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您知道是谁杀了爹吗?”

    王瑞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若我知道早就揪出这些杂碎。”

    “你爹是个好人,唉!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接着道:“那些追杀爹的人都被爹给杀了,很可惜当时我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何门何派,否则现在我一定替爹报仇。”

    王瑞叹了口气,道:“孩子,本来我比你还放不下,但这十几年的岁月,叔叔想了很多,你还是多替自己着想着想吧!”

    宋一刀皱眉道:“叔叔,您怎么说这种话,孩儿……”

    话落于此,王瑞出声截道:“你想想,启民兄为了你们宋氏一脉香火吃尽多少苦,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爹在九泉之下岂会瞑目!”宋一刀断然道:“不会的,孩儿会活得很好。”

    “很好?”王瑞瞪了他一眼,动容道:“今儿个若不是遇上了我,你好得起来吗?”

    “这……”宋一刀支吾了一会儿,答不出个屁来。

    王瑞拍拍他的肩膀,慈祥道:“孩子,不要想太多,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宋一刀并未答话。

    他不答话并不是表示默认王瑞的观点。

    因为这十几年下来,他学会了沉默。

    适时、适地、适人、适事、适物的沉默。

    所以他静静的坐着,垂首望着腰上的刀。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瑞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宋一刀沉默半晌,淡淡道:“我没有学过武功。”

    王瑞不解道:“叔叔见你气宇不凡,功力已达十二重天的境界,你说你没学过武!”

    宋一刀释声道:“我只学了些调息、练气、打坐之法,还有轻功,这些跟我的刀法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

    “此话怎讲?”

    宋—刀答道:“刀法是我自创的,我花费二年的时间,就练了这么一刀。”

    “对于这一刀,我充满了自信。”他又强调道。

    “哦!”,王瑞耸然道:“对于一个只懂得轻功、练气的人,!还能自创刀法,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杀猪。”

    “杀猪?”王瑞强忍笑意,故作镇定道:“你从杀猪中领悟出刀法?”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从八岁开始,就杀比我大二倍的猪……”

    于是他把这些年的过程,大略向他叙述一遍,听得王瑞摇头叹息不巳。

    王瑞迟疑了一会儿,正色道:“你爹会这么做,其实是希望你能做个平凡人,你该体谅他的苦心才是。”

    宋一刀想到父亲那张慈祥的面容,不禁黯然神伤,他哀声道:“我并没有执意学武,只不过天意如此。”

    瓦盆的小口发出“呜呜”的声音,王瑞熄了火,将盆中的汤药倒人碗中,递给他道:“趁热喝了,才会有效。”

    宋一刀接过碗,轻呷了一口,苦瓜脸道:“这药怎么这么苦?”

    王瑞正色道:“‘良药苦口’,越是好的药材,越是如此,这种苦你都吃不得,那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宋一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嘎嗜嗜”的将碗中的药干个精光。

    王瑞赞许道:“很好,你赶紧调息一会儿,将药效溶人各个血脉穴道,如此一来,尚可事半功倍,”

    宋一刀当下盘腿一坐,调息起来。

    许久……许久……

    他的身旁升起一阵淡淡的白雾,极目望去,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串串地滑落,湿透整件衣衫。

    又过了一会儿,惨白的俊容才微带了些血色,他缓缓的睁开双目,无力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没这么累过?”

    王瑞点点头,微微笑道:“这就表示药力已进人你各个器官,再吃个几贴,相信就能完全康复了。”

    宋一刀苦脸道:“还要吃啊?”

    王瑞淡淡道:“你以为这是仙丹灵药,吃一次就能好呀!”

    宋一刀点点头,并未答话。

    因为这药真的很苦,而且不是普通的苦。

    正如打针一样。

    某些道上的兄弟,平常玩刀弄枪,丢块肉、去片皮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旦上医院打针的时候,就像要把他们送上断头台一般。

    他们呼爹叫娘……

    他们吓得裤底一包,全身上下不停的打摆子。

    他们脸色惨白,咬牙切齿。

    甚至他们屎尿流满地。

    但并不表示他们是胆小鬼,而是每个人都有其弱点。

    这个弱点或许就是别人的优点。

    正如笔者我老人家来说吧!

    笔者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

    某些男人最喜欢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这些男人就像中了大家乐一样的爽快。

    “笔者可就惨了罗!”

    拿毛巾、端脸盆,甚至跪在她们面前高叫三声“阿伯”,也没办法使她们改变。

    这种现象数十年如一日,从也没改变过。

    直到近日,我老人家想出一个法宝。

    “随身听”。

    嘿,这个玩意儿不知是那个天才发明的,我老人家狠下心,花费五百两银子买了一个,真是妙用无穷。

    每当我老人家那个婆子一哭,我就拿起耳机往耳这么一塞,听的是“国剧”。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我老人家最喜欢听时下年轻人的歌,什么麦可杰克逊,甚至芝加哥、乔治迈可,一大堆的。

    虽然我老人家有听没有懂,但“劈哩啪啦”把耳朵轰炸一下,总比听我婆子哭哭啼啼要好得多。

    其实女人哭哭啼啼太多有她们的道理:——家里没银子买菜了。

    ——不准抽烟、喝酒、到处恶槁。

    ——看到一颗五克拉的钻戒,她们非买不可。

    女人哭哭啼啼的,话说回来都是为了我们好。

    笔者历经千辛万苦,孤老一人独处宝岛,而今能有个小婆子一旁哭哭啼啼的,倒也算是人生——大享受。

    宋一刀的弱点,就是怕吃药。

    但他不得不吃。

    因为他若不吃,就铁定回姥姥家。

    所以他连吃了三天的药。

    这一天,他食毕之后,略作调息,发觉自己丹田之内活活泼泼地体内的真气也游走自如。

    他喘了口气,兴奋道:“我发觉自己全好了。”王瑞点点头,接着道:“‘良药苦口’,我说的一点也没错吧!”

    宋一刀点点头,道:“叔叔想喝酒吗?”

    王瑞吞了口水,道:“三天前我就想了,只可惜见你尚未康复,叔叔不好意思提起。”

    “走,咱们喝酒去!”

    话声一落,二人大步的走至前厅,随意拣了个位子,要些酒菜,便喝将起来。

    王瑞依旧是那付吃相,他吃得很快,也很急。

    宋一刀望见之后,心中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他从怀中拿了张银票,递给王瑞,口中说道:“叔叔,这张银票您先拿着用。”

    王项接过银票,细目一瞧,讶声道:“这……怎么可以……

    太多了!“宋一刀动容道:”银子乃是身外之物,区区五千两算不得什么,而且我还有。

    叔叔,您就留着用吧!“王瑞将银票小心翼翼的摆至怀中,疑声问道:”你那来这么多银子?“

    宋一刀支吾了一会儿,淡淡道:“反正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捡来的,您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王瑞干了杯酒,缓缓道:“喝完这顿洒,叔叔就要走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

    宋一刀讶声道:“这么快就要走,为什么不多待段时日?”

    王瑞摇摇头,普笑道:“没办法,叔叔自从学会这些玩意儿之后,就必须四处走走,悬过壶济世。”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离愁涌上宋一刀的心头,自从自己踏人江湖以来,从来没遇上父亲的好友,如今才相聚短短的三天又要分离,不禁使他神色黯然。

    王瑞何尝不知道宋一刀的心思,他肃然道:“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你我有缘,还是会有相聚的一天。”

    “只是叔叔希望,下次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能比现在更坚强、更懂事。”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点点头,皱盾道:“叔叔,您自己也要保重,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王瑞呵呵笑道:“叔叔还需要你操心吗?”

    “来,咱们喝酒。”话声一落,二人便举杯饮尽、他两人又喝了一会儿,王瑞便起身告辞,留下宋一刀还在那儿独酌着。

    王瑞走了之后,忽地之间,外头人声吵杂,宋一刀扬头瞧去,望见三个叫化子正与店小二吵嘴起来。

    “去去去,臭叫化子,你们进来搅和,咱们还做生意啊!”店小二骂声道。

    其中—名化子道:“小二哥,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通情理!”

    “我不通情理?”店小二耸然道:“上次为了你们,我差点被店东炒就鱼,你想害死我啊!”

    叫化子道:“小二哥,不要这样嘛!最近日子不好过,好歹你也让咱们进去讨点吃的吧!”

    小二正答话,宋一刀已然开口道:“小二,请他们进来一块儿坐,算我的。”

    叫化子兴奋道:“怎么样?天底下还是有菩萨心肠的人吧!那像你这么现实。”

    话声一落,七爷八爷的坐将进来。

    三名叫化子落落大力坐定之后,原先那名叫化子开口道:“这位大爷,您高姓大名?”

    宋一刀摇摇头,淡淡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们快吃吧!

    别客气。“他说话的同时,望见叫化子的腰间绑了两个结。

    他三人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叫化子抹了抹油嘴,扬声道:“小二,给咱们打个十斤白干。”

    店小二讶声道:“给你们吃一顿,你们竟然还想喝酒!”

    叫化子不悦道:“干你屁事,快去拿!”

    没多久,店小二清理桌面之后,送上酒,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叫花子斟了杯酒,道:“这位公子,小的叫狗子,敬你一杯。”

    话声一落,二人径自干了杯酒。

    “这位是二狗子,这位小是狗子。”他又向宋一刀介绍过后,便自斟自酌起来。

    宋一刀轻呷了口酒,望着狗子,疑声问道:“刚才你说日子不好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狗子皱了皱眉,恨恨道:“都是刘湖!”

    “刘湖?”宋一刀不解道:“他怎么啦?”

    狗子又道:“许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咱们洛阳城的叫化子好混得很,结果刘湖接掌许家之后,情况就完全改观。”

    “哦!”宋一刀疑道:“此话怎讲?”

    狗子继续道:“公子腰上插了把刀,相信也是练过二下子。”

    宋一刀点了点头。

    狗子接着道:“不瞒公子说,咱们是丐帮洛阳分舵的成员,每当逢年过节,许老爷子总是会拿些银子接济咱们洛阳分舵,甚至咱们随时可以上许家吃个一顿。”

    “刘湖接管洛阳之后,咱们的路子就被封死了,所以说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又强调道。

    宋一刀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狗子,动容道:“这些银子你们先拿去救救急。”

    狗子接过银票,细目一瞧。

    白银一万两!

    他急忙还给宋一刀,拒绝道:“公子这么做可是万万不可,咱们白吃了你一顿,又接受你那么多的银子,回去之后会挨骂。”

    宋一刀淡笑道:“你们帮主是我的义弟,我拿银子接济你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收下吧!”

    赫然——狗子神光数闪,惊呼道:“你是宋公子?”

    宋一刀点点头,微微笑道:“现在这银票你可以收下吧!”

    说罢,又将银票递给狗子。

    狗子便将银票摆至怀中,开口道:“公子准备在此地停留多久?”

    宋一刀想了一会儿,道:“或许一段时间。…

    “对了!你问这干念啥?”他又接着道。

    狗子淡淡一笑,应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没什么事。”

    他说话的同时,在桌下用腿踢了踢一旁的小狗子。

    小狗子示意的点点头,干了杯酒,起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舵里瞧瞧。”

    话声一落,他对宋一刀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其实他并不是要回总舵,而是他必须将宋一刀在洛阳的消息传递出去。因为于培欣已经不令所有丐帮弟子找寻他的下落。

    这一点宋一刀并不知情,所以他还以为自己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许久……许久……。

    宋一刀见他二人都没离去的意思,他沉吟:“你们慢慢喝,我出去走走。”

    狗子突然问道:“公子今晚留宿此地吗?”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我今晚就住在此地,我先走了!”

    话声一落,便转身离去。

    狗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二狗于道:“派出弟兄盯住他,否则帮主一来,咱们无法交差。”

    他二人刹时之间即走得不见踪影。

    宋一刀信步走出日升酒根,微风徐徐吹来,充满阵阵的花香味。

    许家宅院——它曾经在洛阳风光过一段日子。

    曾几何时,自从许正失踪之后,门可罗雀,大门深锁,城里的百姓再也见不着他慈祥的面容,任何人碰上厂麻烦,再也不能请许正为他解决了。

    江湖本就是如此?

    人在情在,人亡情断。

    只要你是个大哥,走将出来,换作任何人都得卖你的面子,若是你不幸唱个绿岛小夜曲,回来之后,说不定就人事全非了。

    除非你有花不尽的银子。

    只要你有银子,你就永远可以做大哥。

    这是武林史上绵延下来不变的真理。

    许正有的是银子,只可惜他已经失踪了,人一不在,这情况就难说矣!

    夜。

    夜很深。

    许家宅院改变了。

    鱼池里养的并不是鱼。

    而是一具具**裸的**。

    刘湖将鱼池整个扩大,哄开凿了五个小湖,每湖约有六丈的广阔。

    东面叫翠光,南面叫迎阳,西面叫金光;北面口叫洁水,中央的叫广明。

    湖中用上石堆成人工的岛屿,岛上依地势建筑着回环曲折的亭台阁楼。

    极目望去,都是颇为华丽的。

    他另外又开凿了一处北海,周围也有八丈之大,满山造起回廊台谢。

    在这里的人每个都是**裸的。

    刘湖也不例处。

    他睁大那双铜铃眼,欣赏眼前这些秀色可餐的荚人儿,那根肉柱早巳硬得绷绷的。

    “要是能够千年万世都这样,实在算得上品的神仙了。”他时常这么告诉自己。

    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缓缓的走了过去,立在他的身前,跪了下地,亲吻着他……。

    亲吻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很喜欢来这套,尤其他不喜欢洗澡。

    他认为洗澡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所以洗澡就是姑娘的事了。

    她们并不是用手替他洗澡。

    而是用嘴、用唇、用舌。

    因为刘湖喜欢这个调调儿,他喜欢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所以她们也乐意为他效劳。

    那女子用舌舔尽了他的**之后,又来了一个端着盘子的花悄女子。

    盘上装的是各种水果。

    刘湖捡了颗葡萄送人口中,女子张口凑近他的脸旁。

    他细细的咀嚼之后,“呸”的一声,将葡萄的皮与子吐人她的口中。

    女子“咕咚”一声,吞将下去。

    刘湖摸了摸她的秀发,赞许道:“乖!你真是老夫的乖宝宝。”

    女子满怀感激之色,端着果盘便转身离去。

    刘湖斜卧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扬声道:“各位可以集合了吧!”

    众女子一听,急忙排成一列纵队,刹那间,各种体态,环肥燕瘦尽人刘湖的眼睑。

    他指了指一名年约十五岁的女子,道:“你先来。”

    那名女子缓缓的走将出来,二话不说,扑到他的怀里……她的口里发出一些令人激昂的声响。

    刘湖似乎毫无感觉,他的双手托着头,遥望满天的星斗。

    许久……许久……。

    那股轻轻的莺燕啼声,忽地之间,转变为极为高亢。

    终于——“哇”的一声。

    她全身似已瘫痪。

    她无力的伏在刘湖的胸膛上,喘息着。

    刘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悦道:“真是没用!”

    “你过来!”他又指佝另一名女子道。

    那名女子娇笑一声,来至刘湖身旁,也坐将怀中。

    她轻轻的蠕动不已……

    刘湖经过适才一阵剧烈的抖动,正是欲火高涨的时刻,眼前这名女子竟然吊他的胃口,怎不令他心痒难熬。

    他很想一巴掌打死她。

    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个强者,所以即使他想捏死她,他也必须忍耐。

    所以他咬紧牙根忍耐着。

    渐渐的,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种如同万蚁钻心般的感觉,他实在无法忍耐。

    他想捏死她。

    正当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那名女子忽地之间,将身子骨猛然一晃…….突然——“哇”的一声。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面容苍白,神情冷漠的年轻人。

    宋一刀。

    他就站在刘湖躺椅的背后,冷冷的望着他。

    刘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干嘛挑这个节骨眼来找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邪楣!”

    宋一刀并没有答话。

    他仅是冷冷的望着刘湖,右手却紧紧握着刀柄。

    刘湖喝退了众女子,穿上衣衫,望着宋一刀,干笑道:“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宋一刀淡淡道:“你是山口组的总管?”

    刘湖暗自一颤,面不改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宋一刀道:“当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刘湖动容道:“天底下哪有人自己泄底的道理,我不跟你说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刘湖道:“你想找主人,我又不能跟你说,于是只有让你加入山口组,自然你就可以见着她了。”

    宋一刀想了想,刘湖此官也不无道理,他顿了一会儿,耸然道:“那丐帮的事你要如何解释?”

    刘湖不解道:“丐帮什么事?”

    宋一刀道:“自从你接掌许家以后,跟丐帮的人过不去,有这么一回事吗?”

    刘湖叹声道:“你可要摘清楚,咱们可不是开红十字会的,你要我去救济这群乞丐,门都没有!”

    “况且洛阳分舵的乞丐就有二千之多,就算想养也养不起。”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冷冷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犯在我的手上,否则你会付出代价!”

    刘湖微怒道:“你为了这群乞丐,竟然跟我翻脸,我可是山口组的一名总管,你最好绐我搞清楚点。”

    “你……”宋一刀上前一步,冷冷的望着他。

    许久……许久……。

    刘湖眉头一锁,陪笑道:“算了,咱们自己人何苦为了外人过不去呢!”

    “对了!”他又接着道:“你来找我,总不可能为了问这些鸟事吧!”宋一刀顿了一会儿,应声道:“我是来问你楚云的下落,你知道他现在那儿吗?”

    “楚云?”刘湖支吾了一会儿,正色道:“自从许正失踪之后,咱们再也没见着他的踪影。”

    “哦!”宋一刀疑道:“这么说起来,咱们不就找不到他了!。

    刘湖摇摇头道:“他与许正是磕头兄弟,找不到则已,只要找到他,就是两条大鱼。”

    宋一刀不解道:“许正不是死了吗?”

    “很难说!”刘湖皱了皱眉,道:“至今咱们都没发现他的尸体,若是说他死了,楚云也没有不出现的道理。”。

    “所以说他很可能躲在一个地方疔伤,而楚云在一旁照顾他。”他又接着道。

    “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你是指许正。”

    宋一刀点点头。

    刘湖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主人想杀他也不是近年来的事啦!”

    “此话怎讲?”

    刘湖忆道:“早在十几年前,主人就想干掉许正,只可惜当时许正的势力强大,主人根本拿他没皮条。”

    宋—刀道:“当初你不是也叫过我来杀他,就是怕没人杀得了他,对不对?”

    刘湖点点头,道:“最后少主人叫我们把人手全都撤走,因为他很有把握杀了许正。”

    宋一刀疑道:“既然那么有把握,为什么现在还怕他躲着疗伤?”

    刘湖呐呐道,“少主人是用‘百毒透骨钉”虽然此钉目前尚无解药,不过…

    …许正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搞不好他就能解透骨钉的毒性。“宋一刀顿了一会儿,断然道:”你替我查出他们的落脚处。“

    刘湖苦笑道:“我尽量就是了,不过我实在没什么把握。”

    “你需要多少时间?”宋一刀又道。

    刘湖答道:“我不知道,我说过没什么把握了,只要一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住在日升酒楼。”

    刘湖动容道:“干嘛不搬来我这儿住?”

    宋一刀不解道:“为什么我要搬来住?”

    齐湖嘿嘿笑道:“住我这儿就像住在皇宫内一般,吃的是山珍海味,玩的是千中选一的美女,你不想尝尝?”

    “不必!”宋一刀轻蔑道:“你最好小心点,别把性命给玩掉了!

    话声一落,轻声一纵,刹时即失去踪影。

    宋一刀走了之后,从园中忽地之间窜出一名年轻人,他来至刘湖身前,恭声道:“禀总管,咱们该怎么做?”

    刘湖想了想,淡淡道:“先派人盯住日升酒楼,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年轻人恭谨的躬躬身,便转身离去。

    刘湖很纳闷。

    因为他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

    他预感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宋一刀的到来,而化成泡影。

    所以他为了保持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必须做一件事。

    杀了宋一刀。

    他一向很自信。

    他自信自己的预感是灵验的。

    夜。

    夜更深。

    宋一刀走进许家宅院之后,一路朝日升酒楼行去。

    日升酒楼有个好处。

    那就是它的大门总是开着。

    无论任何时间,你走将进去,一定有人招呼你。

    而且房钱、菜钱也不贵,几乎再落魄的人也付得起。

    这便是日升酒楼的好外。

    宋一刀尚未踏进酒楼的大门,对街角上就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直盯着他猛瞧。

    赫然——那人忽地轻身一纵,朝街外掠去。

    宋一刀冷笑一声,纵身向前,却见他在黑暗中身形微晃,已然不见踪影。

    成千上百个屋头树顶,在他的脚底轻踩而过,但见景象急速的倒退着。

    在他眼中却啥也看不到。

    他只看到前方的小黑点,已然地渐渐扩大。

    黑点一顿,站定。

    细目瞧去,他年约三十上下,身着深蓝衣衫,腰间别了把剑,面露凶光,杀气腾腾。

    宋一刀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仅是冷冷的望着他。

    “你我之间真有默契。”那人先开口道。

    “哦!”宋一刀不解道:“此话怎讲?”

    那人微微笑道:“你会追来,不就是跟我很有默契吗?”

    宋一刀淡淡道:“你找我?”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我找你。”

    “有事?”

    “不错,是有事。”

    宋一刀不耐道:“什么事?”

    那人冷冷道:“杀你。”

    宋一刀冷笑道:“你这么有自信?”

    他深望了宋一刀一眼,问道:“你是山口组的?”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答道:“或许算是吧!”

    “很好!”他接着道:“我一直梦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如今我终于找到了。”

    宋一刀不解道,“你找到了什么?”

    他答道,“我找到一个可以令我成为杀手的机会,”

    “为什么找上我?”

    他又道:“因为你杀了西门吹雪、郑阿财、杨雄,最重要的是……”他接着追,“你杀了山口组的十三号。”

    “哦!”宋一刀淡笑道:“你倒是把我的事调查得很清楚。”

    他凝结道:“你是我的目标,不把你调查清楚行吗?”

    “拔剑吧!我会让你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

    “真的……”

    宋一刀截道:“在阴间,并不是在此时此刻。”

    “他妈的!”他怒声道:“别以为你杀了这些人就自以为是上帝!”

    宋一刀淡淡道:“我并不是上帝,也不是释加牟尼,我只是一个人。”

    “一个平凡的人。”他又强调道。

    话声才落,那人忽地之间抽出腰际的剑,已然砍将过本宋一刀神情一怔,但觉数十道刺目的寒芒迎面而来,他急忙向跃去。

    那人轻身一纵,挥舞着手中宝剑,如狂风暴雨之势,狂袭着眼前的宋一刀。

    “此人绝非藉藉无名之辈。”宋一刀当下也不敢大意,身随剑走,险象环生,那人剑厚力沉,招招暗藏杀机,实非庸手。

    宋一刀并未出手。

    他只是在等待出手的机会,但见他长剑晃动,青光闪闪,剑尖在他身边刺来刺,招招不离要害,招招致死,招招充满杀机。

    转眼之间,他已出手了二三十招,把一把剑使得呼呼风响,跟见人斗不下,心中不免焦躁起来,剑招越来越狠,忽地横剑猛刺,向宋一刀腰里砍来。

    宋一刀身子拗转,“翻身探果”,撩向他的臂窝。

    那人眼见宋一刀不避,反而回攻,心中大喜,心想待你手到,我的剑早巳刺人你身子之中了。当下并不变招,顺势力砍,眼见剑锋及于他的腰眼。

    哪知宋一刀内功早巳深厚,下盘不动,上身不避,就是将腰向左一挪,斗然移开半尺之多,右手已然送出。

    “哇”的一声。

    却见一道紫青寒电,划过黑漆漆的夜色,那人抚着咽喉,缓缓的倒下去。

    他死了!

    他没有带着众人的祝福。

    更没有随着音乐的节徊,就这么死了。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顶尖的杀手。”

    阎老五会跟他这么说的。

    除了说这些,阎老五又能跟他说些什么呢?

    武林生涯本就是如此,它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你武功高强,你就能主宰别人的性命。

    但你能保证别人的武功永远没有办法强过你吗?

    你错了!

    当你身处一个新旧交替的年代,就必须接受淘汰的命运,这是不变的真理,谁也无法改变它。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一代的人,总有一天会掌握天下的。

    问题是,会是谁呢?

    宋一刀吗?

    很难说!

    准它无法间答这个问题,毕竟天底下的事,并不是我的事先所能预兆的。

    宋一刀望着他倒下的身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缓缓地朝前行去,才一会儿功夫,他已然消失在夜色里。

    接连数日,宋一刀始终没有接到刘湖绐他任何的消息。

    他觉得很烦。

    听以他决定自己去碰碰运气。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只想出来走走。

    人只要一出来走动就有希望。

    正如老芋仔时常喜欢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不出来走走,不出来闯闯,怎么会知道外头的世界。”

    宋一刀眼前就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几天,无论他吃饭睡觉,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但他并不在意。

    所以他就有自信,能够处理各种突发的事情。

    “公子,你好!”狗子迎面走来,哈腰的道。

    宋一刀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们好吗?”

    狗子动容道:“有公子的接济,这些天咱们这些乞丐好多啦,舵主特别差我过来跟公子谢一声。”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不知……”

    狗子截道:“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水里来,火里去,一句话。”

    宋一刀耸然道:“此他说话不方便,随我来。”

    说罢,领着狗子七拐八弯来至一冷清的死巷内。

    狗子疑声道:“公子,什么事这么神秘,非得找个这种地方说不可?”

    宋一刀瞧了瞧,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轻声道:“我希望你们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许正。”

    “许正?”狗子搔了搔头,不解道,“他不是死了吗?”

    宋一刀摇摇头,正色道:“你听过楚云此人吗?”

    狗子想一会儿,道:“是不是许老爷子的拜把兄弟?”

    宋一刀动容道:“没错,就是他。”

    狗子疑声道:“那公子到底想找谁呢?”

    “两个人都可以。”宋一刀断然道。

    狗子皱了皱眉,半晌道:“好吧!小的把消息传出去,不过能不能找到是个未知数。”

    “我知道。”宋—刀拍了拍狗子的戾膀,感激道:“我很感激你们能够帮我忙!”

    狗子急声道:“快别这么说,小的先走了。”

    他抱了抱拳,三两步即失去踪影。

    宋一刀一直觉得很奇怪。

    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时候请丐帮代为寻找许正楚云两人的下落。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朝日升酒楼行去。

    才一会儿工夫他便回到房里,想到适时的遇上狗子,不禁暗自一笑。

    突然——他眉头一锁,满脸疑惑的望着房内。

    因为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味是他所熟悉的。

    但他却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味道。

    大梁上忽地落下俏皮的于培欣。

    宋一刀整个人怔在那儿,张大嘴,却说不出个屁来。

    畦塞!她身着粉红衣裳,脸上略施脂粉,白中透红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加上两片薄薄的樱桃小嘴。看得他鼻血都欲上喷出。

    “你看够了没有?”她嗲声道。

    “这……”宋—刀甩了甩头,讶声道:“我从没想过,你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哦!”她娇声笑道:“那你—直把我当成什么模样呢?”

    宋—刀顿了一会儿,困窘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又道:“你近来好吗?”

    宋一刀道:“我一向都过得很好。”

    她突然问道:“见着了我,高不高兴?”

    宋一刀断然道:“很高兴。”

    她嫣然道:“既然高兴,应该如何?”

    “喝酒。”

    说得一点也没错。

    酒,是一种助兴的玩意儿,无论当你在失意,亦是在得意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想到哈个两杯。

    没多久,房中便摆了四五坛酒,几样可口的下酒菜,包括卤年肉,还有丁香小鱼干。

    于培欣将坛里的酒倒至壶中,然后用小酒壶斟了一杯酒,就这么忙了半天。

    宋一她满脸疑虑的望着她,不解道:“你在忙些什么?”

    她嫣然一笑,俏皮道:“人家现在的打扮是个淑女,怎能跟你拿着酒坛喝!”

    “哦!”宋一刀耸然道:“喝酒还有这个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他拿起酒杯,道:“来,咱们喝酒。,,话声一落,酒杯已空。

    宋一刀也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正色道:“我建议,今天咱们喝文酒。”

    “文酒?”她不解的望着宋一刀,凝道:“我喝了十八年的酒,怎么没听过这个名词呢?”

    宋—刀释道:“喝酒有文有武,所谓‘文酒’,就是浅尝细酌,‘武酒’则是拿起就干。”

    “这个我不同意!”她反驳道。

    宋一刀不解道:“为什么?”她又道:“喝酒这个玩意儿就像赌赙一般,大家本来说好玩小一点,打到最后又插又飚的,愈赌愈大。”

    “甚至还飓空中、飓路上,什么陆海空一起飚。”她又强调道。

    宋一刀摇摇头,茫然道:“什么插飚,又是陆海空的。我不懂,因为我不会赌赙。”

    “你这个呆子!”她不耐道:“我的意思是说,本来大家说好,只要浅尝几杯就好,可是喝到后来,一定是‘拿起就干’,哪一次喝酒不是这种场面。”

    宋一刀斩钉截铁道:“至少我一定不会。”

    “那是你!”她皱了皱眉道:“因为你是冷血动物,所以你不会。”

    宋一刀摇摇头,无奈道:“我拿你真是没办法。”

    说罢,另外斟了杯酒。

    茶杯。

    于培欣见他换了一个大茶杯,当下不动声色,微微笑道:“你这个男人真是没有风度,人家才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你也不想想,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

    宋一刀干了杯酒,耸然道:“我没有生气,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她轻呷了口洒,轻声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

    “你为什么没有想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那以后呢?”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不知道。”

    “你真是个木头!”她干了杯酒,继续道:“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一个人?”

    宋一刀想了想,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娇笑道:“你还真是幽默。”

    “而且不是普通的幽默。”她又接着道。

    宋一刀顿声道:“我突然想喝酒了。”

    她讶道:“你喝呀!又没有人阻止你。”

    宋一刀拿起整坛酒,撕开封泥之后,“咕噜噜”便喝将起来。

    “你真是个怪人!”她凝结道。

    “哦!”宋一刀不解道:“此话怎讲?”

    她释声道:“自己说要喝文酒的,一哈子自己拿起酒坛就喝,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怪人。”

    宋一刀比了个“请”的手势,动容道:“若是你想干坛,我也不会反对,请便!”

    “谁怕谁呀!”话声一落,她也拿了坛酒喝将起来。

    酒过五巡。

    房里已堆了三四十个空酒坛,看见这副景象,他二人显然已经差不多了。:“你……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她口齿不清的道。

    宋一刀晃—了晃脑袋瓜子,瞪眼道:“我那有欠你什么东西?”

    她接着道:“上次你偷看我,还没有赔我。”

    话声一落,她便将他的衣裳撕得粉碎。

    宋一刀没闪。

    他也没躲。

    他只是笔直的站在那儿,望着她的双眼。

    她的双目射出两道异样的光芒。

    这两道异样的光芒包含着**与关怀。

    他低下头嗅着她的发香、她的体香,甚至她的奶香。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克制已久的理念,已被欲念所吞没,那股与生具有的定力,已然地抛至九霄云外。

    他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的耳根。

    她全身酥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喘息不已。

    他抱起她的身躯,缓缓的移至床边,摆定“。

    他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裳。

    赫然——一具完美无暇的嗣体,已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头上下剧烈抖动不已。

    他的丹田之内,更是升起异于常态的反应。

    他温柔的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刹那间——窗外竟然传出一名女子的叹息声。

    她仅是叹息了一短声就已失去踪影。

    她会是谁呢?

    此地是一条既阴冷又潮湿的地道。

    地道并不是很宽敞,约有四丈长宽,左边有个水池,有边有个石坑。

    石坑上坐着一名发鬓灰白的老者,**着上身,双目启闽间,绽放出骇人的寒芒。

    他的身旁坐着一名女子,体健貌美,任是谁见着她也会心猿意马的想人非非。

    他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近半年之久的董宛与许正。

    地道内突然传来脚步声。

    许正不禁皱眉,因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他暗自将功力凝聚,准备奋力一击。

    转角处,忽地走出一名年约四十三四的中年人,他来到许正身前,恭声道:“楚云见过大哥。”

    许正暗自散去内力,凝结道:“自个儿兄弟就免了这套俗礼口巴!”

    楚云关切道:“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许正淡淡道:“还差两枚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楚云望见他身旁摆着一根根的小针,约有五十根之多,他暗道:“真不简单,竟然能把这些针给逼出来。”

    “外头怎么样了?”

    许正话语惊醒沉思中的楚云,他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

    许正威严道:“只是什么?”

    “只是刘湖占了大哥的宅院。”楚云答道。

    “哦!”许正淡笑道:“这哪有什么,东西丢了还可以把它找回来,若是命丢了那你就没机会了。”

    “妖女那儿有反应吗?”他接着问道。

    楚云摇摇头,答道:“没有什么反应,自从莫神通回到鬼岛之后,就没见她出来,我想他们一定以为大哥已经死了。”

    许正顿了一会儿,耸然道:“这很难说,那妖女计划如此之久,想必定是有备而来,咱们还是防着点,因为我们已经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楚云默然半晌,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许正是他的老搭档,焉有不知之理。

    他望了望楚云,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跟我说?”

    “这……”楚云支吾了一会儿,呐呐道,“这件事……我不知该怎么说……”

    许正淡笑道:“没关系,你说吧!”

    楚云咬了咬嘴唇,动容道:“大嫂已经走了。”

    许正内心暗自一震,却面不改色的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楚云答道:“就在大哥来此疗伤之后的一个月左右。”

    “怎么发后的?”

    楚云道:“她心系大哥的安危,我又不能将大哥在此疗伤的事告诉她,最后……她便郁郁而逝了。”

    许正的眼眶之中,忽地之间充满一股淡淡的雾气。

    先是儿子的惨死,后是自己的老婆。

    刹那间,他像似苍老了十年。

    董宛一旁安慰道:“老爷子,还有我在嘛!”

    许正凄凉的笑了笑,惨然道:“是的,还有你在,我许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话落,他咳了咳,痰中带着些血丝。

    董宛拍拍他的背,关切道:“老爷子,您就不要想太多了,身子骨要紧。”

    她的声调似是相当真实,像是发出内心的关怀,毫无一点虚假。

    楚云不禁瞪着她猛瞧。

    因为她本就是个欢场女子,在她眼里应该只有白花花的银子,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但她不是。

    她的神色中,充满着柔情与爱意。

    一一难道近半年的相处,她真的投入感情?

    ——难道她真肯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哥?

    ——还是这一切只是在演戏,而她另有目的?

    “你大嫂的尸身摆在哪里?”

    许正的话语惊醒沉思中的楚云,他定了定神,答道:“暂时安置在‘灵仙洞’,等大哥出关之后再外理吧!”

    灵仙洞,是一个深人地底约十丈之深的山洞,位于城东近郊三十里之外,洞内灵气逼人,充满雾气,放置任何东西在里头保证不会腐烂,他相当激动。

    他激动自己能有楚云这么—个好的兄弟。

    这个兄弟能够帮助他处理任何事情。

    能够交上楚灵这个兄弟,这辈子已足够了。

    他想了想,断然道:“安排安排,我要出关。”

    “这……”楚云支吾了一会儿,正色道:“大哥的伤尚耘完全康复,还是过段时日比较妥当。”

    董宛一旁也道:“老爷子,你就忍耐忍耐嘛!”

    “为了我……”她望着许正,接着道。

    许正淡笑道:“虽然老夫背上还有两枚透骨钉,真格的兑,当今世上能够杀死老夫的人我想也不多吧!”

    说的没错。

    他的武功一向莫测高深,楚云与他三四十年的拜把兄弟,从未见他全力施展过。

    普天之下,谁能用内力逼出“百毒透骨钉”?

    就算他现在出关了,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三十招的人,铁定不出两三个。

    楚云想了一会儿,动容道:“小弟一切听大哥的。”

    “三天之后我便出关,你去安排安排。”

    楚云沉吟道:“大哥要去哪里,我可以事先调集些人手,随时保护,相互支援一番。”

    许正断然道:“除了许家宅院,我还有哪儿可去!”

    楚云耸然道:“这不太好吧,目前的许家虽然大门深锁,可是宅内高手如云,大哥还是三思三思。”

    许正威严道:“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三天之后,调集好手,咱们打回许家。”

    楚云点点头,应声道:“是,大哥。”

    “大哥多保重,我先走了,三天之后小弟再来接你出关。”他又接着道。

    话声一落,楚云抱了抱拳,便消失在通道的转角处。

    董宛见其走后,娇声道:“好棒唷,咱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许正摸摸她的头,歉声道:“这段时日让你吃苦了!”

    董宛媚笑道:“才不会哩!吃苦倒是没有,只是……只是-”

    许正不解道:“只是什么?”

    董宛咬着嘴唇道:“只是人家跟一个疯婆子一样,也没有新衣裳可以穿。”

    嘿,女人真是个怪异的动物,到了这个节骨眼,还不忘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许正何尝不了解她的心思,他正色道:“我希望离开此地之后,你能待在这里等我两个时辰。”

    本来这个场面还充满了柔情蜜意,这会儿被许正说出这种鸟话,气得她当场哭了出来。

    她泣声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应付我,不用等到三天之后,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

    许正讶声道:“你认为我会杀了你?”

    她喃喃道:“你不想杀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哈哈……”许正一阵狂笑之后,叹道:“我本来想,我打匡许家之后,差人给你送些胭脂,还有漂亮的衣裳过来,然后我再风风光光的过来接你。”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你会这么想,我也只有带着一个疯婆子出关罗!”

    “你……”她怔了一会儿,破涕为笑道,“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害人家乱想?”

    许正苦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这总可以了吧厂男人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他们平常转个跟二五八万似的,一旦到了女人的面前,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当然,这个女人也必定是他所心爱的,否则,他会比二五八万还转。

    如同许正一般。

    他平常的形象是如此的威严,几乎任何一个人见着他,都是心存无比尊敬之心。

    但眼前的许正却像大孩子似的。

    或许他已经爱上董宛了吧!

    许正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跟我回许家之后还会想回家吗?”

    他问这句话的涵意很深,因为她是一个妓女,如果她还想回家的话,那就表示她想“重操旧业”。

    董宛顿了顿,接着道:“我当然想回家见见,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一块儿回家。”

    许正呵呵笑道:“这么说起来,你是打算跟着我一辈子,而不是逼不得已了!”

    董宛突然道:“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又很不放心。”

    “不放心?”许正不解的望着她,讶声道,“跟我在一起你居然会不放心,为什么?”

    董宛叹了口气,悠悠道:“因为我怕,我怕莫总管会回过头来找你的麻烦。”

    许正淡笑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因为他与我都只有一次机会,他错过这次杀我的机会,将来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董宛疑道:“你这么有自信?”

    许正断然点点头,恨恨道:“我抚养他整整十年,这番心血我总有一天会收回来。”

    董宛耸然道:“我也不知怎么搞,但我一直有个预感……”

    许正接着道:“什么预感?”

    董宛道:“我预感你跟他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许正暗自一颤,细细的想着二十几年前的往事。

    年轻时代的许正,是个长得俊逸非凡,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无论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洋精通。

    他与宋启民、皇甫鹏同列武林三大公子。

    一日,他路经岳阳楼,邂逅了沈媛媛,当时他只有二十六岁,他们彼此相爱,但绝没有发生超逾礼教之事。

    当许正知道她是一个浪货的时候,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伹他还是断然地跟她分手。

    在许正的心目中,她就像处女一般的圣洁。

    因为每当他情不自禁想牵牵她的手,亦是想亲吻她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一巴掌。

    若要说她是一个浪货,他铁定无法认同。

    他们分手之后,沈媛媛百般纠缠,但是他毅然决然的拒绝她。

    直到现在也一样。

    当一个人心中产生“恨”意的时候,谁劝也没有用的。

    许正这股恨意,化作一种悲愤的力量,二十几年来,他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包括财势、权力与地位。

    他甚至感到庆幸。

    他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心软,否则他铁定无法得到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他唯一无法理解的是,事隔二十几年了,她竟会叫她的后代来毁灭这一切。

    天底下又有哪个人能真正去了解一个女人呢?

    即使董宛也一样。

    他根本无法预知,他与董宛的这段情能持续多久?

    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为背上还有两枚透骨钉尚未逼出,他缓缓的阖起双目行起功来。

    三天后,深夜。

    黎明前夕——论起这个时辰,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刻。

    ——个人睡得很沉,就必定是完完全全的放松自己,使自己能够很平静、很安详的躺在床上。

    正如同上班族一般。

    他们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喝杯茶、洗个热水澡,那种悠然自得的心态,除非你身处其境,否则你一定无法体会得出。

    放松之下,便是松懈。

    许家宅院——今夜出奇的静,没有虫鸣,更没有鸟叫声,只有微风徐徐吹来,吹到叶上发出些许的“嘶嘶”声。

    这一切都给人一种有股浓浓的肃杀之气的感觉。

    突然——一阵震天响的锣声,惊醒了沉睡的大地。

    惊醒了死寂沉静的许家宅院。

    刘湖很惊讶。

    因为这近半年的时间,整个许家宅院就像皇宫内院一样的安静。

    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只要是发生事,那就一定是“大事”

    他内电般的穿上衣衫,朝厅内掠去。

    大厅。

    许家宅院的壮了们各个手提刀剑,神情无比严肃的将整个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许正与楚云神色自若的坐在树上,他的身后站立约十六八名劲装汉子。

    刹那间,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笼罩整个大厅。

    刘湖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面容冷漠的年轻人。

    “许老爷了,好久不见啦!”刘湖奸笑的道。

    许正轻蔑的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你近来好吗?”

    刘湖道:“托老爷的福,我过得很好,那你呢?”

    许正淡笑道:“还不错,尚可。”

    刘湖疑声道:“不知许爷来此是……”

    许正缓缓道:“好久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过来看看,顺道住段时日。”

    “哦?”刘湖故作不解道:“许爷回来看什么呀?”

    许正淡笑道:“看看我的家,看看我一手布置的窝。”

    刘湖沉下脸道:“这儿不是你的家,你走错地方了!”

    许正自嘲道:“那么这么说起来,我许正岂不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处处找洞就钻。”

    刘湖干笑道:“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许正耸然道:“无论我怎么说,你我定要以武相向了”

    刘湖疑道:“你自信能打蠃这场仗?”

    许正反问道:“你呢?”

    “我?”刘湖望了望众壮丁,斩钉截铁道:“十成十的把握。”

    他说的没错。

    因为这些壮丁打扮的汉子都是山口组下的杀手,他们的武功虽未列入前五十名之内,但走出江湖的话,也可称得上二、三流。

    所以刘湖很有自信。

    他甚至夸下海口,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打赢这场仗。

    事实上呢?

    很难说,许许多多的事还是难以预料的。

    许正未答话,他只是挥了挥手,身后劲装汉子迳自捉对斯杀,好不激烈。

    刹时之间,刀光剑影、掌风指影、如狂风暴雨之势狂袭整个大厅。

    刘湖没动。

    许正更是没动,他那双似寒电的双目,冷冷的望着身前的刘湖,像是要刺穿他整个躯体似的。

    他二人对望许久,全然未觉厅内震天响的嘶杀声,像是两座石橡,没有呼吸,没有灵魂。

    突然——刘湖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八尺之多,朝椅上的许正射去。

    许正依旧没动。

    因为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他身旁的楚云就已然先出手—厂。

    楚云往右斜踏一步,双掌微微向前推出。

    “轰”然一声巨响,只见刘湖的身体倒退二尺之多才定厂下来。

    楚云仅是上身略微晃动—下,他暗自提气,发觉自己许尤大碍,当下扬起单掌,向前跃去。

    转眼之间,他两人巳对拆厂三十余回合,势均力敌,—时也难以分出高下。

    突见刘湖向后跃去,口中说道:“你干嘛一定要帮着许正,与我们作对!”

    原来刘湖久攻不下,不免暗自焦急起来,因为他平日纵欲过度,半刻了来,早已感觉气血不顺,真气运转不继,因此才停下身子,略微调息一番。

    谁知楚云早巳洞悉他的心思,二话不说,挥拳出掌,一阵急攻,打得刘湖措手不及,暗暗叫苦不己。

    正当胜负即将分晓的当时,两条号箭般的身形,硬是将楚云的拳掌给截了下来。

    二名年轻人接手之后,情况立时改观,楚云本当即将把刘湖力劈掌下,却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不免稍作停顿,就这么一顿之下,先机已失,当下的楚云也只得咬紧牙关苦撑着。

    “住手!”

    话正一旁大喝,止住厅内的打斗,只因其这声大喝,深含内力而出,乍听之下,与少林寺的“狮子吼”颇有几分类似。

    他缓缓的站起身,神光扫视全场之后,冷冷道:“谁能自信拿得下老夫,尽管上来!”

    话声刚落,众家丁默契十足,不约而同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砍将过来。

    刹时之间,只见漫天的刀光剑影如雨点般的落下,许正冷笑—声,穿梭其间,好不潇洒。

    许久……许久……。

    突见许正大喝一声,双掌迳自向外推出,只听得“哇”的数声,众大汉如同推倒的骨牌一般倒将下去。

    没人搞得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变戏法一般,但是许正毕竟是做到了,他就像魔术大卫一样的神奇。

    刘湖细望大汉的死相,深知这是许正用强大的内力,迫使众人各个心脉俱碎而亡。

    刘湖忽地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涌上心头。

    他的头皮有股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百毒透骨钉普大之下无人能解。

    这像是一个身中透骨钉的人吗?

    不!

    不可能!

    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人。

    是神。

    刘湖道了声:“后会有期!”一个箭步已然地消失在偏房的走道内。

    他绕跑了,就连那两名年轻人也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

    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跑了,这么做没人会嘲笑他:“这才是个真正的好汉”。

    许正踉跄的走至椅旁,“畦”的声,吐了滩鲜血,他咳了咳,无力道:“把此地收拾收拾,过段时日,把许家大门重新打开,我要让那妖妇瞧瞧。”

    楚云向前两步,关切道:“大哥,你的伤……”

    许正截道:“不碍事,只要能够瞒过刘湖,付出点代价算得了什么,至少许家又是咱们的。”

    楚云应声道:“大哥神功盖世,收回许家是迟早的事。”

    ‘’你错了!“正动容道:刚才我毒伤发作,我一直运起内力压着它,直到最后我才出来叫阵。”

    “百毒透骨钉之毒果然不同凡响。”他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楚云安慰道:“四十五枚的透骨钉眼前只剩下两枚,只要大哥在用功一段时日,逼出它相信也不难。”

    许正顿了一会儿,道:“此地你先招呼一会儿,我去办件事……”

    楚云道:“大哥,你的伤……”

    许正淡笑道:“不碍事的,一会儿我就回来。”

    话声一落,他举起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出大厅。

    其实他早就想去办事了。

    但他刚才经过一场恶斗,又吐了滩鲜血,所以他必须调息一会儿。

    他与楚云说话的同时,已然行功完毕了。

    他走出话家宅院之后,一路朝大街行去。

    胭脂扣——这是一间专门卖女子随身饰物、胭脂的一个店铺。

    他走将前去,叩了叩门,略等了一会儿,才见得一名老妪将门打开,道:“谁啊?七早八早的。”

    当这名老妪睁开睡意蒙龙双眼的时候,她讶声道:“许老爷子是你?”

    许正点点头,微笑道:“李嫂,好久不见了!”

    李嫂急声道:“快请进来坐啊!”

    许正随着她走了进去,睁眼一瞧,若大的-—个店铺摆着尽是些女于的衣裳,橱子里也摆了一堆的脂粉、饰物之类的玩意儿。

    李嫂递上香茗,问道:“许老爷子,这段时日您上那儿去了,大家伙……”

    许正截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来是想买些东西。”

    李嫂微笑道:“东西这么多,许爷想要什么就尽管拿。”

    许正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困窘道:“李嫂,我看还是你帮我桃吧,这些东西我看了就头大。”

    “多大年纪要穿的?”

    “十七八岁左右。”

    李嫂动容道:“许爷真不简单,她一定长得很美,不然许爷小会亲目釆此。”

    许正并未答话,他只是一心记挂着董宛。

    大约一刻过后,李嫂挑了一堆的衣服,脂粉,饰物口中说道:“全好了,请李爷过目。”

    许正随意挑了些,道:“先帮我把这些包起来,其他的一早替我送过去。”

    没多久,许正便提了包东西走了出来。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柔和地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使他感觉相当舒服。

    微风迎面扑来,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花草香,他的心情就像是个初会情人的少年郎一般。

    那么羞涩、那么紧张。

    当他走人甬道的时候,还刻意的吸了口气,门中轻声道:“宛儿,我回来了!”

    空气中回荡着适才他的话声,却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他呆住了,更是傻往了!

    他一脸茫然的望着石壁,细细的思量着。

    坑上依然残留着她的体香,但是人呢?

    ——难道她跟自己处在一块儿是逼不得已?

    ——难道这又是一个阴谋?

    他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突然——水池中发出怪异的声。向,他回头一瞧,哇塞!

    却见董宛**裸的**从水中升起,她明亮的眸了带着微笑的面容望着许正。

    她就像似水中的女神。

    他的喉头上下抖动不已,激动道:“你没走?”

    她嫣然道,“没等着你,我干嘛要走!”

    “我帮你买了衣裳,咱们走吧!”

    她摇了摇头,道:“急什么,我都等了半年,还差这一刻吗?”

    许正想了一会儿,忽地见其闪电般的脱下衣裳。

    “噗通”一声,越入水池。

    她轻声道:“你到现在才想到我?”

    他柔声道:“我无时无刻都想跟你在一起。”

    她激动道:“真的?”

    他断然的点点头。

    她嫣然道:“那你还等什么?”

    他轻轻的抱着她,低下头吻着她的秀长发丝。

    她喘气道:“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

    刹那间,却见池中的水,如波涛汹涌般起伏不定。

    许久……许久……

    风平浪静。

    许正温柔的笑了笑,柔声道:“咱们走吧!”

    话声一落,他二人双双上了池边,各自穿好衣裳之后,便走将出来。

    温暖的阳光,轻洒在这对老少配的身上,令人有种羡慕又嫉妒的感觉。

    “老少配”。

    多么令人心醉的名词。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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