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生

(88106 www.88106.info)谢蟹，教廷最好的吸血鬼猎人，无父无母的她杀死的吸血鬼丝毫不比那些吸血鬼杀的人类少。。

    原本谢蟹是很讨厌贵族的晚宴的，但一进曼吉亚塔楼酒宴她就淑女地坐了下来。

    因为她敏锐的感知告诉她，自她入场便有一个俊俏的绅士一直在偷看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是靠了过来。

    “您好，美丽的女士，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那位斯文的绅士摇晃着酒杯向她询问。

    “这种搭讪套路似乎有点过时了。”她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抢他的酒杯。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让过了她探出的手。

    “小姐这是？”

    “口渴，借一口酒喝。”

    他笑，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她却只是抿了一口就不再喝。

    “尝尝这个，来自东方的食物。”她递过一块看起来精致的食物，对人类来说也的确是美味。那来自东方的神秘配方将对吸血鬼致命的大蒜处理的毫无痕迹，她不知道用这个处理过多少肮脏的吸血鬼。

    那绅士只是笑，却不吃一口。

    他搂过她，在她耳边低语，“是怎么发现的？”

    她学有学样的回应，“你的酒里有血腥气。”

    笑笑暗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嗅出丝丝缕缕的血腥气，要知道他可是几乎一个星期没有喝过血液了。

    笑笑是吸血鬼，被教廷称呼为德库拉公爵，在这个没有吸血鬼亲王的时代几乎是吸血鬼的最高统领。

    教会的说辞里吸血鬼是罪人尸变产生的罪恶物种，是撒旦的仆人，所以他们的容貌永恒不变，所以他们不存在孩子但他们食用孩子和血。

    万幸对教廷的信仰让所有人都认为吸血鬼没有孩子，虽然事实上那时的笑笑就是孩子模样的吸血鬼。

    笑笑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他的体温，比如他凝固的血液，比如食用圣餐时身体内的灼痛感。

    事实上拜孤儿院的生活所赐，他在人类世界的生活是很谨慎的，只是眼前这个吸血鬼猎人，实在太像他在孤儿院认识的一个人了。

    为了那个人，他甚至愿意放弃隐藏在人类贵族中安逸的生活。

    “别惊动人群哦，除非你有证据。”他微笑着将身子从她的上空离开。

    “他是吸血鬼！”谢蟹慌张地后退，露出脖颈上宛如真实的两个牙印。

    吸血鬼是个敏感的词汇，在神圣的教会笼罩下的古堡酒会中则更令人激动。

    笑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犬牙却不受控制地弹了出来，后背也张开了蝙蝠一样的翅膀。

    他错愕然后苦笑，内心默默念叨着还是被那个狡猾的吸血鬼猎人算计了却没有一丝绝望。

    她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水银灌注的刀刃从裙摆中浮现。

    而也就在一刻停顿后，大厅沸腾了，男士们抄起火把椅子甚至蜡烛试图攻击他，女士则声嘶力竭的喊叫，“烧死他！杀了他！”

    他吹了个口哨，张开翅膀从人群中穿出，甩着人群投掷的火焰器皿游曳到塔楼的顶端，而她紧紧地尾行在他的身后。

    在追逐中她回忆起了很多东西，他也一样，很多习惯是经历过时光渲染的，很难改变，或许细微却足以让故人相识。

    慢慢地，一句话开始回荡在她的耳边。

    “如果我被大家推倒了，你记得也推我一把，别因为我而挨骂。”

    “我不会的，除非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时隔多年，孤儿院说着托付性命的故人再相逢时已是刀剑相向，一个是吸血鬼大公爵，一个是教廷的吸血鬼猎人。

    她看看后方缀着的拥挤人群，又看看在塔楼边缘的他。

    她咬了咬牙，用身体撞向了他。

    于是两具身体从曼吉亚塔楼顶坠下，从距离地面不知多远的高空坠落。

    她最后还是推了他，在他即将被众人推倒的时候。

    “你最后还是推了我”他笑了，在呼啸的风中向她伸出手，“牵手吧，如果这是命运的话。”

    硕大的蝙蝠翅膀在低空颤动，谢蟹仿佛听到其中的骨节不堪重负的呻吟。

    “飞翔不是人类应该具有的能力，就像天使并不能由人力制成，所有的怪物都有他们的局限，吸血鬼自然也不例外。”

    谢蟹想说话，却被高速飞行的风灌得发不出声音。

    “你不必说话，你不是想知道吸血鬼为什么要吸血么，我给你个理由。”

    谢蟹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上抛出，下坠的速度也几乎被抵消了个干净。

    在她最后的记忆里，是他骨骼碎裂的声音，以及遥遥传出的话语。

    “我们不能适应固态维生素D，也不能晒太阳。”

    谢蟹知道，长期缺乏维生素D会让骨骼变得脆弱，而吸血鬼过度发达的肌肉对骨骼的压力十分巨大，结果自然就是…

    那是谢蟹最后一次见到德库拉大公爵。

    那也是谢蟹最后一次触碰吸血鬼的血液。

    从那天起，吸血鬼多了一位不是同族的大公爵。

    很久很久以后，人们制造出了人工血浆，也渐渐接纳了那个名为血族的族群。

    而更久之后，有个老人的全身像依然屹立在大陆中央，她的脚下有利剑盾牌和无数尸体，还有一行烫金的字迹。

    “血液这个东西真的不好喝，吸血只是为了生存。

    你只知道他们会吸血，但你给过他们解释的机会么？

    你只在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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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知道那应该是个漆黑的地方，但今天被照亮了。

    那个清秀的看起来没多少感情的少年出奇的愤怒，无数光芒从他身上逸散开指向眼前的那个身影，“你的手伸的挺长的啊，连那边的东西你也敢动？”

    “没有这些春秋墨，你的批青录还怎么写下去。”虽说天兵制式甲胄上落下几缕被光芒割裂的长发但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着话的少女把玩着手里的墨块，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光芒中孕育的危机。

    “不是还有伏…”少年的口气仿佛一下子软了下去，却强撑着表情。

    “你也知道，我们需要那个。”她打断他的话，一扬手便将墨块抛了出去。

    他慌忙去接那方墨块，再抬头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在不可知的黑暗中，她在行走，走几步便咳出一口血，那血是蔚蓝的，仿佛大海一样的色调。88106 www.88106.info